初冬的晨雾像一层薄纱,将西郊别院裹得朦胧。院外的溪水结了层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东厢房的窗纸却透着暖黄的光 —— 苏清鸢已起身半个时辰,正对着《毒医秘典》中 “封蛊针” 的图谱反复琢磨,指尖捏着一枚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
“小姐,萧公子的马车到了。” 春桃轻叩房门,声音压得极低,“林护卫跟在后面,看着挺急的,好像萧公子的蛊毒又发作了。”
苏清鸢心头一紧,连忙将银针收进锦盒,快步走出房门。院门口,一辆青布马车停在老槐树下,林忠正扶着一个身影下车 —— 萧玦脸色惨白,嘴唇泛青,一手紧紧按着胸口,连呼吸都带着颤抖,显然是蛊毒发作时的剧痛还未缓解。
“萧公子,快进房。” 苏清鸢上前扶住他,触到他手臂时,只觉一片冰凉,还带着细微的颤抖。她引着萧玦进了东厢房的医房,这里已按她的吩咐收拾妥当:诊床上铺着干净的粗布,旁边的小桌上放着煮好的艾草水、消毒用的烈酒,还有排列整齐的银针 —— 针身比寻常银针粗些,是她特意按秘典要求打磨的,更适合 “封蛊针” 的力道。
萧玦靠在诊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劳烦苏姑娘了,这几日蛊毒发作得愈发频繁,夜里常常痛得无法入睡。”
“公子先别急,” 苏清鸢递过一杯温水,“《毒医秘典》中记载的‘封蛊针’,可暂时封住蛊毒的活动,缓解疼痛。只是施针时需刺入经络要穴,可能会有些胀痛,公子需忍耐。”
萧玦点头,褪去外袍,露出精瘦的上身 —— 他胸口处有一道淡褐色的疤痕,是三年前种蛊时留下的,此刻疤痕周围的皮肤微微泛红,透着蛊毒潜伏的痕迹。苏清鸢将艾草水拧成热帕子,轻轻敷在他胸口,既能活血通络,也能减轻施针时的痛感。
她拿起银针,在烈酒中浸泡片刻,凝神静气。“封蛊针” 需取百会、膻中、涌泉三穴,百会穴在头顶,主通全身经络;膻中穴在胸口,靠近蛊毒潜伏之地;涌泉穴在足底,能引毒下行。三穴联动,可形成一个临时的 “封印”,将蛊毒困在经脉深处,暂时无法作乱。
第一针,苏清鸢对准百会穴,手腕微沉,银针缓缓刺入。萧玦浑身一僵,眉头皱起,却未发出一声痛呼 —— 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凉的气流顺着银针游走,原本如烈火焚心的痛感,竟稍稍缓解。苏清鸢指尖轻捻针柄,按照秘典记载的 “左旋三圈,右旋两圈” 的手法,引导气流在经络中流转,确保针感能传至全身。
第二针刺向膻中穴时,萧玦的身体微微颤抖。这里离蛊毒最近,施针时最是凶险,苏清鸢屏住呼吸,针尖贴着疤痕边缘刺入,动作慢而稳,生怕惊扰蛊毒。“放松,” 她轻声安抚,“蛊毒已开始蛰伏,痛感会越来越轻。”
萧玦依言放松,果然,随着针柄的转动,胸口的灼痛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和的暖意,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 这是他种蛊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彻底的轻松,仿佛压在身上的巨石终于被挪开。
最后一针刺向涌泉穴时,萧玦已能平静地看着苏清鸢施针。银针刺入足底的瞬间,他只觉一股凉气从足底升起,顺着小腿经脉向上,与百会、膻中两穴的气流汇合,形成一个循环。苏清鸢待三针都施完,又取来少量七星草粉末,用温水调成糊状,敷在萧玦的胸口疤痕处:“七星草能抑制蛊毒活性,配合针灸,封蛊效果能维持一个月。”
半个时辰后,苏清鸢缓缓拔出银针,萧玦起身活动了一下,惊讶地发现,不仅胸口的痛感消失了,连之前因蛊毒损伤的经脉,都感觉顺畅了许多。他看着苏清鸢,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敬佩:“苏姑娘的医术,真是出神入化。这三年来,我找遍名医,竟无人能做到这般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