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按照指点,从数字中推算出了柴髙的年龄,却对公历纪年大惑不解:爱卿,这数字纪年是何朝代的规矩?
回陛下,现今是公元前208年,而臣来自两千多年后的时代。
柴髙话音刚落,嬴政突然指着证件背面追问:这上面写的地点,莫非也在大秦疆域内?
当得知那是后世行政机构时,始皇帝面色渐沉:朕创立的大秦......方才听你提及历代王朝,又说自己是中州居民,莫非......
他喉头滚动着未竟之言,柴髙却沉重地点头:正如陛下所想。
事关重大,他必须如实相告,哪怕 ** 残酷。
“自大秦之后,中原大地上王朝更迭不断,涌现过诸多盛世明君。
臣所在的时代,这片土地仍被称为中原。
”
“你的意思是,朕的大秦亡了?那朕的结局如何?你可知道?”
柴髙沉默以对。
即便他不答,始皇帝心中也已明了,只是这答案太过震撼,令他一时难以接受。
这反应实属正常。
彼时世人观念质朴,王朝若无重大弊病,往往延续数百载。
夏商周三朝便存续近两千年,而大秦竟二世而亡——对这位开国雄主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王朝兴衰本如话本传奇,可惜大秦的故事甫开篇便戛然而止。
素来睥睨天下的始皇帝,自诩功盖三皇五帝,岂能坦然面对这般结局?
柴髙深知此事难以启齿,索性任君王自行消化。
纵观历史,封建王朝更替如四季轮转,既有绵延数百年的强盛帝国,亦有王莽新朝这般十余年即倾覆的短命政权,更有五代十国走马灯似的乱局。
后世史家常将 ** 归咎于前朝腐朽,实则未必。
商纣亡于属国逆袭,而史册向来由胜者书写——败者注定被泼尽污水,末代君主必遭“昏聩无能”的定论。
读史当明鉴,却不可尽信。
数千年前的 ** 早已模糊,今人岂能妄断是非?或许某场巨变不过权臣篡位,又或是枭雄恃兵谋逆。
站在时光彼岸的我们,终究难窥当时明月。
想要明白其中缘由,除非你亲身穿越到那个时代目睹一切,否则根本没有资格评判王朝兴衰的 ** 。
就像此刻柴髙怔怔地望着气喘吁吁的始皇帝,纵有千言万语也如鲠在喉。
柴髙,朕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大秦亡了吗?当真就这么亡了?
柴髙依旧沉默,始皇帝却突然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跌坐在龙椅上,像个孩子似地嚎啕大哭。
陛下,有些话本不该说......大秦虽亡,但华夏文明未断。
大秦的精神永存,血脉也代代相传!
始皇帝浑身一震。
大秦就像他耗尽心血哺育的孩子,靠着他勉强维系生命。
一旦他撒手人寰,这孩子自然随之消逝。
他或许早有预感,只是不愿承认。
就像为人父母者,怎能眼睁睁看着孩子逝去而不落泪?
柴髙说得没错。
大秦虽灭,但它铸就的文明根基永远扎根在这片土地。
不过柴髙更担心的是始皇帝的身体——嬴政是靠丹药才从鬼门关捡回条命,若因情绪激动再出意外,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
原本始皇帝在服药后某个时辰就该龙驭宾天,是自己硬生生为他续了命。
按原本轨迹,没有丹药支撑他早该......
好在眼下看来并无大碍。
这位 ** 的心跳依然强健,困惑的问题也不难解答。
陛下,人生有尽,王朝无常,此乃天道。
只要励精图治,自可延大秦国祚,又何必执着身后之事?
嬴政哭过一场,此刻渐渐清醒。
但仍有诸多疑惑萦绕心头——不过眼前这个未来之人,或许能给他答案。
当然,首先要确认柴髙的身份。
若所托非人,岂非误入歧途?
陛下怀疑微臣来历,理所应当。
但请细想:臣来大秦后,水车风车、木牛流马、纸张风筝、热气球......这些超越时代的造物,若非知晓后世技术,怎能凭空创造?
嬴政沉默不语,这些器物他尚能理解,毕竟都是基于现有之物改造而成,不足以证明柴髙来自未来。
柴髙的目光停在托盘里的手机上。
此处无电,若记忆无误,穿越之初手机应是满电状态。
自发觉穿越后便关了机——此地无信号,开机亦无用,如今电量想必早已耗尽。
不过所有手机电池都藏有残存电量,若能开机,至多维持一分钟。
这一分钟,足够他自证身份。
陛下或许从未见过此物。
此乃臣所处时代日常通讯工具,名为手机。
臣愿为陛下展示其摄影功能。
嬴政面露困惑:何谓拍照?手机为何物?通讯工具又作何解?
柴髙费尽口舌解释,始皇帝仍难信服——这方寸大小的陌生物件,如何能如画师般记录人物景致?
柴髙不再多言,决意以实为证。
臣即刻开机。
若成功,尚有彼时各类物品影像可呈于陛下,然观看时辰极短。
嬴政微微颔首。
若此物真如所言,自当采信;否则,他宁可认定此人是神仙化身或痴妄之徒。
随着按键轻触,手机发出细微震动,亮起开机画面。
绚丽光彩令始皇帝瞳孔骤缩——此等奇物,莫说亲见,连听闻都未曾有过。
柴髙却觉开机动画漫长如世纪。
此乃何物?嬴政紧盯屏幕上变形金刚擎天柱与下方卡车,震撼难言。
时辰紧迫,请容臣先展示未来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