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必!前些时日陛下曾拨两千新军予太子操练。
若战事吃紧,说不定太子带的就是这支奇兵?”
(
“我们确实浅薄了,中丞大人其他方面暂且不论,但用兵之道确实深谙兵法精髓,奇正相合之妙令人难以揣测。
经此分析,中丞极可能同时对两处发动强攻。
”
“其实诸位早该察觉,中丞大人并非意气用事,更像在证明什么。
最蹊跷的是他当初 ** 平叛时,执意要调动神兽军团——这支军队从何而来?我们全然不知。
在座各位,我曾有旧部随陛下视察过该军团。
”
王赍突然沉默,眼中浮现困惑,但转瞬即逝。
“诸位或许未曾留意将作少府杜志近日动向。
前日我向他讨要纸张,他直言将作少府已停造纸张,全员赶制马镫与霹雳车,让我自行去商行采购。
”
“马镫?霹雳车?莫非是中丞所创的新式军械?”
“尚未可知。
但那旧部曾言,神兽军团战力远超我大秦任何部队,同等兵力下可全歼我军而不损一兵——注意,是全歼。
”
“王将军此言何意?难道中丞大人这支军队另有玄机?我们早对神兽军团心存疑虑,莫非中丞意在掌控大秦兵权?”
“不无可能。
我与章邯曾在中丞府与韩信、曹参、周勃交手,此三人恐将成为李戡培植的新军骨干。
”
“新军?中丞竟想染指京师卫戍兵权?此事非同小可!”
“有何可惊?皆为大秦将士。
蒙家军也罢,禁军也罢,俱是国家刀兵,非私属部曲。
若至今仍不明此理,不如解甲归田。
”
始终沉默的白胜突然开口,满堂顿时噤声。
大秦军部尽在其掌中,连蒙家亦受其节制。
这位白起胞弟因早年随兄建功,军勋显赫,力压王赍,虽稍逊王翦,却远胜蒙恬。
现掌内史之职专司军事,所知隐秘远胜诸将。
他虽寡言少语,心里却明镜似的。
虽年岁已高,头脑仍清醒得很。
对蒙家某些作为虽看不顺眼,但只要不过分,他也懒得计较。
蒙恬确实做得不错,他也深知蒙恬的为将之道。
只是近来内侍白胜愈发沉默,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所见所闻远超他想表达的范畴。
我已向陛下请辞归乡。
这内史一职,恐怕轮不到诸位任何一人;我兼任的卫戍部队统领之位,诸位也休想染指。
奉劝各位一句,柴髙中丞绝非等闲之辈。
若我再年轻些,定当追随其左右,建功立业。
王赍与章邯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白胜的能耐他们心知肚明,此人之才不逊于战神白起,只是始终被白起的威名所掩。
如今听他这般说辞,众人皆感茫然——莫非新一代蒙家即将崛起?这究竟意味着怎样的变局?
事到如今,也不必瞒你们了。
神兽军团并非仅有五百人,你们所见不过是白虎军团的五百精锐。
另有青龙、朱雀、玄武三军,合计两千之众。
莫要小觑这两千人马,依我之见,足以击溃蒙恬麾下五万大秦铁骑。
此战于中丞而言,几无悬念。
两千对五万?这怎么可能!内史大人莫不是在说笑?此等言论,恕难接受。
王赍、章邯,你们可知中丞大人所设计的部队仅有四支?错了,实有九支,眼下仅成形四支而已。
你们所知的不过是重骑、游骑、弓骑与重步兵四类。
尚有五支劲旅你们闻所未闻。
不妨告诉诸位,这些部队的威力远超想象。
章邯,你见识过的重骑部队,我曾亲眼目睹——五百人可斩杀五千大秦铁骑而自身无损。
章邯与王赍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惊骇。
这等战果简直匪夷所思,骑兵对冲之际,五百如何抵挡五千?
纵使不论其他,单是五千战马冲锋之势,又岂是重骑所能阻挡?莫非白胜言过其实?但当他们瞥见白胜眼中痛楚之色时,顿时恍然——此人必是与重骑交过手。
五百对阵五百,尚未近敌就已全军覆没。
你们可知老夫为何解甲归田?往后的战事已非我能驾驭。
白胜目光渐明,却未言尽——他曾率三千禁军铁骑再战五百重骑,依旧溃不成军,竟未能伤敌分毫。
这支重骑战术看似粗陋破绽百出,可一旦得友军策应,便如铁壁铜墙无懈可击。
最令他费解的是,为何敌军骑兵从未被冲下马背?莫非人人皆精于骑术?
白胜深知柴髙用意。
始皇帝曾与他密谈,蒙氏军权过盛确需制衡。
待皇权交接之时,太子近臣必须掌控要害职位。
这些道理原是柴髙直言相告,这位中丞对武将始终保有敬意,毕竟大秦疆土皆赖其祖辈血战得来。
当白胜问及自己使命,柴髙以指划地,在沙盘上圈出匈奴、羌、东胡及西域诸国。
原来他眼中装的不是朝堂倾轧,而是万里山河。
白胜至此方安心隐退。
柴中丞真乃神鬼之才!王贲摩挲着父亲家书暗忖。
老将军信中再三叮嘱:此子只可追随,不可开罪。
章邯则凝视军制图沉吟:以他之才,岂会着眼区区官职?训练新军才是真意吧?想到能随此人开疆拓土,这位外姓将领眼中燃起火光。
他尤记柴髙所言:唯国战方显英雄本色,此话正中其怀。
然而此刻的柴髙绝不会料到,仅仅外出十日,自己的战术部署与实力底牌就已尽数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