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那些被粉碎的阴谋时,这位 ** 终于卸下了心头重负。
那个总是进献荒唐谏言的王倌,此刻再也不能用所谓天象来扰乱朝纲了。
中丞柴髙用最直接的方式斩断了奸佞的阴谋,就像利刃劈开乱麻,干净利落。
然而始皇帝的脸色却愈发阴沉,仿佛在凝视世间最 ** ** 。
侍立两侧的李斯与冯去疾心知肚明,陛下这般怒意是针对何人。
他们沉默不语,但投向赵高 ** 的目光已【敏感内容较多】
他冷眼瞧着状若癫狂的太史令王倌,对此人的丑态已懒得再多看一眼。
这般人物岂能动摇大秦朝纲?想来必是朝政根基不稳,否则以始皇帝嬴政之英明,怎会被这王倌三言两语蛊惑?
皇儿,此物......可是你放的纸鸢?当真能御风而行?
嬴政望见扶苏顶着硕大风筝疾奔而来,少年跪地便行三叩大礼。
儿臣拜见父皇。
此物确为纸鸢,操控甚是灵便。
父皇若有兴致,此刻便可试飞。
只是需疾跑助力,您这身朝服不便,须换作儿臣这般短打装束。
始皇帝细看之下,扶苏所着确与百官不同,倒似大秦骑兵装束,这般仿胡人服饰最利奔走。
父皇,此乃太傅前日所创。
区区几根竹条竟能托举巨物升空,太傅实乃天降奇才。
儿臣这身衣裳亦是太傅改良,前日与太傅商议多时,特为父皇打造这副软甲,请过目。
善!朕的皇儿果真长进了。
太傅确是能人,只是......始皇帝凝视扶苏,似在考校:如此大才为何偏要教导于你?
不料扶苏对答如流:太傅曾言,大秦之外尚有诸多帝国与游牧部族环伺。
匈奴、东胡踞北,月氏、楼兰、羌人盘西。
欲保大秦万世基业,当开拓新思,精研技艺,内修屯田,外强兵甲。
言至此处,扶苏眼眶微红。
近来父皇待他亲厚许多,已愿拨冗关注。
儿臣以为,太傅授我强国之道。
若问缘由......许是儿臣尚不算愚钝罢。
蠢材!岂止不愚钝,简直愚不可及!这般粗浅道理都参不透,气煞我也!
早与你说了千百遍,面对君王当有气度,何故作小儿女态!要有威仪!威仪!简直教不会的榆木疙瘩!
柴髙遥望这对天家父子,不禁扶额。
虽说扶苏较之从前已大有长进,到底还是欠些火候。
接连几番功绩令他信心倍增,言谈举止已颇为得体,至少嬴政眼中再也看不到从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太傅今日真叫朕欣喜,不仅见识了风筝这般新奇物件,更难得的是你将朕的皇儿教导得这般出色。
如今他不仅通晓治国之道,更能提出独到见解。
柴髙嘴角微扬。
此刻嬴政身侧不过几名内侍与贴身侍卫,他便压低声音笑道:陛下可是觉得太子殿下尚缺几分血性?觉得还不够尽善尽美?时日尚短,再给臣几年光景。
待粮草充盈、大军练成,臣定还您一个能征善战的扶苏太子。
柴卿给朕带来这么多惊喜,朕该赏你些什么好?嬴政抚须沉吟,位极人臣者不贪权柄,美色你亦不缺......那朕便赐你一件特别的赏赐。
柴髙反倒有些迟疑。
他确实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除却那件难以启齿之物——除非嬴政主动赐予。
众卿都看清了?什么六字真言,这才是大秦的十字谏言!王倌,你来给朕念念这上面写的什么。
始皇帝骤然换了副面孔,森然杀气直逼殿中众人。
赵高身旁那群人面如土色,仿佛已看见自己的末日。
柴氏兴大秦,嬴政诛奸佞......陛下明鉴!老臣绝非奸佞!只是错解天机愧对圣恩,甘愿辞去太史令之职,但求留在陛下身边当个小吏......
哦?这么说你还是忠臣?嬴政的声音似凛冬寒风,那朕问你,可还记得柴中丞方才所言三事?
老迈的王倌至此仍不肯认罪。
不过这已无关紧要,因为他面对的是执掌生杀的始皇帝。
其实他心知必死无疑,赵高、阎乐等人更是难逃一死。
但他仍存着最后一丝侥幸:若陛下只当他被天机蒙蔽......虽然这希望渺茫。
即便如此,他仍要做最后一搏——或许抵赖还能挣得一线生机。
朕再问你,可知这些字迹出自谁手?这些卷轴与青铜鼎又从何而来?大秦能铸造此物者屈指可数,别告诉朕你不知情。
嬴政心中暗自赞许柴髙,先前已与他商议妥当,此刻审问王倌正是时机。
那两件证物与天降陨石,恰恰是此案最大的漏洞。
“陛下,老臣知罪!这些物件是中车府令赵高派人送来的,与微臣毫无干系!”
此言一出,原本神色恍惚的赵高猛然惊醒。
然而即便他手段通天,此刻也已无力回天——他阵营中的两大支柱已折其一,矛头更直指自身。
若此番谋划得逞,此刻伏诛的本该是扶苏 ** 。
望着瘫软在地的王倌,赵高瞥见阎乐铁青的面色,心知大势已去。
所有布局皆暴露于始皇帝眼前,再无转圜余地。
“王倌,朕念你乃老臣,可愿再信你一回?”嬴政指间叩着案几,声音如冰,“这些诅咒大秦的谶语出自何人之手?从实招来。
”
王倌浑身剧颤。
** 怒意已如雷霆将至,他自知必死,却仍不甘——为何偏偏是自己先露破绽?
“死到临头还敢欺君!”嬴政骤然拍案,“来人!将王倌推出斩首,诛灭九族!”
“诛九族”三字如利刃剜心。
按秦律,父族三、母族三、妻族三尽戮,这般杀伐过后,怕是王氏一脉都要绝于世间。
“陛下开恩!”王倌以头抢地,“罪臣愿以死谢罪,但求饶过族人!祸不及亲族,此乃古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