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军入京,大人必亲自为将军牵马扶鞍。
禁军单膝跪地,代柴髙扶韩信上马。
这一刻,这位视金钱如粪土、淡泊名利的将军,双手竟微微颤抖——他无法拒绝伯乐如此的礼遇。
谢中丞大人厚爱,韩信必当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此生愿为大秦披荆斩棘,报答大人恩情。
说罢,韩信转身扶起香姬。
这个女子在他最困顿时,宁愿自己挨饿也要让他吃饱,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与柴髙如出一辙。
韩信铭记于心:既得骏马,必与这女子同享。
我失意时,你含笑鼓励我说莫气馁,你是最棒的;今日我辉煌时,也要对你说请与我同行。
香姬双颊绯红。
初遇时,她就被这个男人眼中的智慧与坚毅所折服,凭着女性直觉,她深信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于是她选择等待,陪伴这个男人度过艰难岁月,在守候中悄然赢得了他的心。
柴髙记得后世史料记载韩信终身未娶——只因香姬因出身不愿为正室,韩信便执意空悬正妻之位。
既知此事,柴髙决不让历史重演。
这位姑娘可否告知府上所在?本官有事需与令尊商议。
大秦虽已废除奴隶制,仍有不少女子被贩卖至富户为婢,虽享有限自由,身份却极为卑微。
柴髙暗中授意曹天行收香姬为义女,如此安排便能让韩信彻底归顺。
韩先生,柴中丞如此赏识您必有缘由。
按中丞吩咐,从今日起香姬便是曹某义女,取名曹蕊。
他日将军若欲迎娶,可要记得备足聘礼。
韩信此刻对这位大秦中丞心悦诚服。
如此周全的安排,若再生二心,只怕天理难容。
大人,在下虽通兵法,却与柴大人素未谋面,是否认错了人?
他心知眼前荣华皆非己出,必须问个明白。
柴中丞这般信任,自己定当誓死追随,否则良心难安。
柴中丞曾言阁下乃韩襄王之孙,可有此事?见对方连这层身世都知晓,韩信彻底折服。
是否觉得中丞大人料事如神?曹天行与韩信并辔而行。
在县丞协助下,香姬赎身事宜已办妥——钱财开路自然事半功倍。
轿中女子虽暂为曹家义女,实则是韩信未来的妻子。
犬子曹参亦是中丞点名要的人。
那孩子虽不在我身边,品性却如阁下般可靠,同样未曾谋面中丞。
曹天行笑道。
中丞给予曹参的待遇与韩信相当,虽令他这做父亲的略感诧异。
轿中的香姬——如今该称曹蕊——正沉浸在重获新生的喜悦中。
作为会稽郡守义女,这份荣耀远超想象。
柴髙不知女子心思,他记忆中只留存着落魄时那个对他青眼有加的倩影。
他对此深信不疑,此刻格外想见她。
公务已毕,私事萦怀,却因天光尚亮而踌躇不前。
公元前208年,中丞柴髙上奏,始皇帝嬴政三十五年,秦廷颁诏大赦天下。
六国既灭,嬴政未歇。
浩大工程接踵而至,战火方熄的黎民未得喘息,便卷入建设洪流。
重担压弯秦人脊梁,直至此时方见转机。
柴髙力推大秦首次变法:边关役夫获遣返乡,领盘缠、宿驿馆、得干粮。
骊山与阿房宫工地亦如是。
此乃划时代之变,标志着秦法由战时转向治世。
柴髙曾言,立法尚需随国势而变。
何时再改?端看大秦发展。
须知匈奴未平,外患犹在。
他却低估了民心。
变法后百姓感恩戴德,骊山、阿房宫役夫竟结队前来叩谢。
荒唐!此乃陛下恩典,与我何干?让他们去谢皇上!我这小院可经不起跪拜。
望着门前黑压压的人群,柴髙头疼不已,还得自掏腰包备些吃食。
老爷只需露个面,受他们一拜便好。
门房贾雨村暗自敬佩。
这位大人终日伏案,用膳时都要听人念文书。
别家马车运财货,中丞府却日日运卷宗。
百姓来谢,他始终避而不见,只让人传话:生人不立祠。
门外哭声四起。
多好的官!立此大功却不居名。
人们不禁揣测他的相貌。
听闻大人乃仙家 ** ,天佑大秦!神仙 ** 来辅,真是百姓之福。
门外的人流来了又散,可苦了贾雨村,亏得他身子骨结实,整日奔波也不见疲态。
大人该娶位夫人了,若有内眷持家,我也不必这般操劳。
不仅他着急,咸阳城的姑娘们更急——这位柴髙大人怎就如此不解风情?
旁人的心思与柴髙无关。
此刻他正恼着那张简陋的床榻,除了一领蒲席别无他物。
这个时代只有麻布与丝绸,他便命人用丝绸裹着麻絮缝了几床被褥。
时人耐寒,他却畏冷得很,即便春日渐暖仍瑟瑟发抖。
早晚要把印小三那块地弄到手,那边的稻田、棉田和沃土正是我急需的。
终日忙碌让他无暇思及儿女情长,但这夜他偏要去见个女子。
子夜时分,天地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