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刘公这便要告辞?恕项某招待不周。

老者连连拱手,暗悔多言,原该默默离去才是。

项梁公言重了,今日之事老朽权当未曾目睹,告辞。

刘公此言,是在威胁项某?

项梁眼中寒芒乍现。

对芈公子他尚存顾忌,对旁人却无这般顾虑。

未等项羽动作,他已拔剑出鞘,寒光闪过,老者首级应声而落。

连日挫败令项梁积郁难消,这乡绅不过区区土财主,杀了正好立威。

反正他手上血债累累,大不了弃家而逃。

这些反贼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徒?杀个无足轻重之人又何妨。

可怜刘公至死不明就里,那颗头颅犹带惊愕之色,仿佛还要争辩什么,却已无力回天。

无头尸身倒在厅堂,为一顿酒宴赔上性命,当真不值。

鲜血喷涌而出。

在座众人何曾见过这般血腥场面?个个心惊胆战。

他们早知项家三人求财不得可能翻脸,却未料到竟如此狠绝。

满座皆惊。

项家三人凶残至此,不愿出资便要 ** ,与强盗何异?莫说楚国贵族,便是大秦律法也难容此等行径。

众人噤若寒蝉,唯芈公子不为所动。

他原只作壁上观,此刻却看出这三人恐要狗急跳墙。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虽欲离去,又恐遭毒手。

既然身为众人之首,有些话不得不说了。

项梁,尔等竟敢杀害刘公!好好好,不妨连我一并杀了!

他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项羽,心中已然明了,索性孤注一掷——若这些人真敢动手,定要他们全族陪葬。

芈公子莫急。

项梁冷笑,剑尖滴血,我杀这老东西,只因他欲向官府告密。

诸位想想,若让他得逞,我们谁逃得过秦法?不如除去这祸患。

众人暗自心惊:刘老分明已承诺守口如瓶,项梁却当众 ** ,分明是杀鸡儆猴。

这些拖家带口之人,谁愿与反贼扯上干系?

荒唐!芈公子甩袖冷笑,刘公古稀之年,岂会食言?尔等残暴至此,我今日便走,看谁敢动!用我一条命换项家满门,值了!待你们背主之事传开,且看天下人如何唾骂!

他大步走向院门,项伯与项羽顿时慌了神。

千夫所指在当世比谋反更可怕——从此项家将成过街老鼠,姻亲断绝,九族蒙羞,永世不得翻身。

公子留步。

项梁拭净剑身归鞘,虚拦道,容我把话说完,诸位要走,项梁绝不阻拦。

满堂愕然:刀都见了血,还能有何说辞?

“此人要走,项梁本不愿为难他,只是稍加试探便露了破绽。

他分明存了告官的心思,被我拦下后立刻辩称不会告密,若非心虚,怎会如此?”

项梁饮了口酒,似在斟酌言辞。

芈公子身后的李氏族长见状,胆气也壮了起来。

方才虽有些畏惧,但见芈公子率先发难,便也不再退缩。

“项梁,你此言差矣。

吾等皆为大楚后裔,虽不赞同你等所为,但复国之志从未消弭。

只是如今大秦新法严苛,时机未到,若贸然起事,反会授人以柄,实非明智之举。

其余众人缓过神来,见有人领头,纷纷附和。

“芈公子与李族长所言极是!若此时轻举妄动,必招秦廷警觉,届时举事还有何意义?”

“强秦若早有防备,吾等岂能抗衡?此举非但伤不了大秦根基,反会令我等陷入危局,还请三思!”

项梁心知这些人绝不会出钱相助,眼下若强行逼迫,只会与各方结怨。

项家尚需在此立足,若得罪众人,日后必遭报复,项氏一族恐再无翻身之机。

“诸位所言不无道理。

但若就此离去,难显诚意。

不如立下重誓,保证今日之事绝不外泄,如何?”

众人闻言,顿时明白刘老之死并非无辜——项家密谋起事,岂容知情者随意离开?在大秦,誓言有时比律法更令人敬畏,宁可触法也不愿违誓。

“项梁兄所言极是。

芈槐在此对天起誓:今日所见所闻,绝不泄露半字。

若违此誓,必死于刀剑之下!”

芈槐甩袖立誓,随即转身离去,从此与项家恩断义绝。

项家叔侄也未加阻拦,其余人见状,纷纷指天为誓,项梁果然依言放行。

若柴髙在此,定不会放任芈槐离开——此人后来被刘邦、项羽共尊为义帝,虽为傀儡,却也有其用处。

此刻柴髙正忙于诸多事务,无暇顾及此处,更无余力对付项羽等人。

这倒也情有可原——连韩信都已收入麾下,区区项羽又有何惧?

此时若断绝一切助力,倒要看看你如何成长为西楚霸王。

若执意不降,我不介意再为你准备一场十面埋伏。

当最后一人立誓离去后,项伯终于按捺不住。

他紧随项梁身后,压低声音道:难道真就这样放他们走了?若如此,我们如何起兵反秦?

他未曾察觉,大秦的变法已悄然改变他心中的秦朝形象——昔日的暴秦,如今竟令他心生畏惧。

项梁沉声反问:不然如何?难道真要杀光他们?若行此逆天之举,莫说我们三人,整个项氏一族都将永无翻身之日。

项羽在身后默默颔首。

项梁心中雪亮,能让这些人立誓臣服已属不易。

那我们日后如何行事?项羽不甘心地握紧拳头,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

项梁眼中寒光一闪:直取咸阳,诛杀柴髙。

项梁将今日败局归咎于柴髙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