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髙全身心投入变法事务,既要审核御史台的行政基本法,又要处理工程承包事宜,忙得脚不沾地。
他给扶苏安排的任务,杜志二人日夜赶工。
此时的扶苏就算被 ** ,也会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干活。
柴髙曾暗中查看进度,见扶苏满脸胡茬,几乎认不出来,但纸张已初具雏形,便默默离开。
半个月转瞬即逝,《大秦令》推行步入正轨。
柴髙密切关注各方反馈,发现法律漏洞立即修正。
他深知律法不容差错,因此每日都在完善条文。
努力终见成效,新法开始惠及百姓。
工地上的徭役民众和牢狱中被连坐的囚徒,在新法实施当天纷纷踏上归途。
按柴髙的建议,官府发放路费,并允许他们在驿站歇脚。
驿站虽简陋,但百姓记住了嬴政和柴髙的名字。
世间总有人记恩,也有人记仇。
在泗水郡,一群人以楚国旧贵族项家为首暗中集结。
项羽刺杀柴髙失败反遭痛骂,叔侄三人连夜逃窜,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屑追捕,顿觉颜面扫地。
项羽脸色阴沉,连项伯都不敢劝解。
范增明白他为何恼怒——项羽极重名声,如今悔恨交加。
他们沿途打探消息,发现各地形势与预想大不相同。
按常理,大秦早该濒临崩溃,尤其是陈胜吴广即将 ** ,可现实却并非如此。
如今连坐和徭役制度都已废除,这些人的处境自然改变,想必多数已返乡务农。
三人沿途听闻的全是变法后的喜讯,可这些消息对他们而言,简直糟糕透顶。
回到家乡后,他们发现若想有所行动,必须组建一支队伍。
可惜眼下百姓们热议的并非如何反抗,而是如何打理自家田地。
曾经服徭役的人不仅领了路费,返乡后也不必为生计发愁。
若家中断粮,只需去乡里登记签字,就能领取口粮和种子。
口粮需在收成后归还,种子则无需偿还,农具也可借用,只需按时归还。
当时民风淳朴,有些农具甚至无需立据。
如此一来,人人都盘算着安稳度日,谁还愿意冒险 ** ?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即便不牵连亲族,自己的命也只有一条,不如等着丰收过安稳日子。
更何况,官员们已信誓旦旦地保证,今后不再征发徭役。
消息灵通的官员甚至告诉前来打听的人:
以后若需征调劳力,官府会支付钱粮。
若有人谎称仍有徭役,必将受到严惩。
这下三人彻底傻眼。
他们原本计划等民怨沸腾时举兵起事,可如今若贸然行动,只怕先要吃官司。
不知怎的,形势竟变成这样。
嬴政那老家伙不知为何转了性,竟让中丞柴髙推行变法。
照目前来看,百姓虽偶有怨言,但远不至于豁出性命 ** 。
三人一合计,决定趁早举事,否则等百姓安居乐业,谁还肯跟他们冒险?
一回到故土,项梁便以父亲项燕——楚国名将的声望,召集旧贵族后裔赴宴。
众人碍于情面,纷纷前来。
项梁颇为满意,因到场者多是此前联络过的旧识,其中已有十余人答应参与起事,他自然信心十足。
项梁三人高坐主位,堂下宾客却鸦雀无声。
这些冲着项家名望而来的豪杰们静候主人发话,叔侄三人对视间难掩兴奋——只要此刻振臂一呼,大事可成矣。
项梁率先擎起酒樽朗声大笑,豪迈笑声在厅内回荡。
可满座宾客竟无人应和,连平日相熟的几位也迟疑着未举杯。
项羽与项伯见状同时起身邀酒,堂下依旧一片沉寂。
项梁面上发烫,这情形与预想截然不同。
诸位可是嫌项家待客不周?项梁强撑笑意问道。
话音未落,席间一位性急的豪绅霍然起身:项公快人快语,这酒总要喝个明白!此言如同火星溅入干草,满座宾客纷纷离席。
就连早先约定好的盟友也都站了起来。
都是楚地旧人,何必打哑谜?众人七嘴八舌道。
这些看似昏昏欲睡的宾客哪个不是人精?方才不过都在装聋作哑。
若非有人挑破,只怕此刻还在作戏。
谁不知项氏叔侄存着复楚的心思?今日赴宴,不过是要亲眼瞧瞧这盘棋值不值得跟注。
这帮人可都精明着呢,复不复楚关我屁事,只要日子能比现在过得好就行,谁他妈会白白替你卖命?
都到这份上了,总得拿出点真东西吧?脑袋别裤腰带上跟你干,到现在连个屁都没见着。
别说喝酒了,就算你端来龙肝凤髓,老子也咽不下去!
眼下这局势谁不明白?没点真本事光靠喊两嗓子,鬼才来捧场。
现在又不是活不下去的年景——但凡勤快点,官府开仓放粮,饿不死人。
要口粮?给!要农具?给!要种子?给!只要你肯老实种地,官老爷们现在真给活路。
听说会稽郡闹灾,朝廷调去的粮车排成长龙,往年早该尸横遍野了,今年愣是没饿死人!
更邪门的是,听说朝廷还搞了应急粮仓,专备救灾用。
这一连串消息砸下来,谁还顾得上跟你 ** ?先琢磨自家一亩三分地吧!
要不是念着旧交情,今天这趟我都懒得来。
本想着要是有戏就干票大的,结果呢?你们叔侄仨连个屁都没准备——兵呢?械呢?就靠三张嘴皮子忽悠我们送死?
做 ** 春秋大梦!要真有这种好事,老子早自己当皇帝去了!家里田产女人怎么办?当谁是二百五?现在想灭秦?那些旧贵族第一个不答应!
项梁你要有发财的门路,这酒咱们还能喝。
再提 ** 二字,趁早滚蛋!大伙儿都等着看你还能放出什么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