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真乃大秦之福,有您在此谋划,我大秦必将一统天下。
”
应征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连太子扶苏也恭敬地为柴髙递上鞋履。
这般情形令满朝文武暗自心惊——难道连威严的陛下与刚毅的太子都对此人心悦诚服?
也难怪众人诧异。
此人每每献策皆令人惊叹,此番亦不例外。
所幸他并未主张即刻动工,观其神色,似要待长城竣工后再行筹谋。
“不妨分段承包于各地商贾,朝廷只需验收即可。
故而须延请顶尖水利行家详加测算。
”
柴髙的目光又落向长城舆图。
此处他再熟悉不过,只是过往记忆不甚愉快。
但愿日后重见巍巍边墙时,莫再心生寒意。
“这几处地段皆可分而治之。
”
他忽然发觉自己赤着一足,信手取过扶苏掌中布履套上。
因急着比划地势,另一只鞋未及穿妥便跛足指向地图某处。
待要俯身拾履时,却蓦地怔在原地。
扶苏见状,径直捧履为他系好,继而垂首恭立其后,静候中丞示下。
“蒙恬、王贲、章邯皆良将,可惜尚缺一人。
若再得猛将,必教匈奴胆寒。
不出十载,当为陛下集齐五员虎将,扬我大秦国威!”
柴髙忽地揽住扶苏肩头,目光灼灼。
“韩信、曹参、夏侯婴、龙且、英布,更有周勃、彭越,自然少不了项羽与樊哙。
且待十年,定教尔等见识......”
话音未落,这位中丞竟歪头酣睡。
众臣愕然间,嬴政已娴熟地唤来侍从,将其扶至软榻。
** 亲自执笔记录方才提及的姓名,旋即将竹简递予李斯。
“按中丞所言寻访这些人,详察其品性。
若确为将才,可依先生之意延揽。
不过他也提过,诸君未必皆在行伍,可徐徐图之。
”
今日诸位皆已目睹,中丞大人才华横溢,得此栋梁实乃大秦之福。
小儿对先生敬仰有加,待先生醒转,不知我儿可愿行拜师之礼?
始皇心知此人昏睡乃思虑过度所致,对此他深有感触。
自己批阅奏章时亦常感眩晕困倦,时有小憩。
此刻所言正是心中所想,这位中丞确是可托付之人,不如就让皇子随其学习。
既可研习治国方略,又能培养二人情谊。
当年自己能与王翦、蒙恬等人共创伟业,正是源于这般深厚情谊。
看来也该为扶苏择一良伴,柴髙此人足智多谋,常有惊世之言,实乃上佳之选。
于柴髙而言,此正值建功立业之时。
崭新帝国如白纸待绘,尚未形成对封建制度的盲目崇拜。
百姓虽敬畏始皇,思想仍存淳朴之风,故不知反抗压迫。
战乱方歇,万民渴求太平,但求温饱便无他念。
再者,这位嬴政皇帝实乃明君,史书所言暴虐多有偏颇。
他首废分封,面对非议敢于肃清不合时宜的儒生,虽手段严厉,却开创了前所未有之局面。
后人常论其严酷,却难掩其丰功伟绩。
若非眼界所限,单是修筑长城之举,便为后世汉家子弟抵御外敌立下汗马功劳。
更有思想统一之功,使后世得以在数十年间赶超西方诸国。
虽存弊端,然终究开创了思想一统之先河。
于柴髙,得遇明主实乃大幸;于始皇,此人可为大业赢得更多时日。
当柴髙昏睡之际,嬴政正与皇子细说其中深意:皇儿今日可悟治国之道?且看柴中丞之策,可有疏漏之处?
“父王,儿臣以为中丞大人此前所为并无不妥,即便遭人讥讽亦未动摇其信念。
”
“既如此,你可愿拜中丞为师?待你执掌大权时,也不至孤立无援。
”
“谢父王!得中丞一人,远胜千军万马。
方才您也听见了,有他在,何愁无良将贤臣?”
嬴政展颜一笑,这毕竟是他的儿子,能有如此见识实属难得。
今日扶苏手捧鞋履、恭敬随行的模样,更令他满意。
扶苏对嬴政的提议欣然接受。
中丞的治国之才,他已亲眼所见。
父子二人的对话令在场众人心思浮动。
中丞大人前途无量,单是“太傅”头衔便足以令他荣耀加身。
另一边,柴髙从昏睡中苏醒。
他心知这是营养不良所致,却不知方才是否失言。
若在现代,几剂营养针便可解决这毛病。
可惜此时医术有限,他只能忍受频繁昏厥。
见侍从神色如常,料想自己未泄露天机。
只要不扰乱历史进程,他倒不甚在意。
“爱卿可醒了?若无恙,朕可要再给你添些差事了。
”
今日始皇帝心情极佳。
心头大患得以解决,且解决得如此圆满,令他阴霾尽散。
扶苏的表现更令他欣慰。
而从柴髙口中听闻大秦国运,更使他龙心大悦。
寻常臣子总劝君王早修陵寝,柴髙却放眼大秦万世基业。
这般人才,定要牢牢绑在大秦战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