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簇拥着虞卿霜他们,“快快,换上喜服来拜堂吧。”
虞卿霜不想换那套喜服,抬抬下巴道:“我们已经拜过堂了。”
于是他们道:“那现在就‘送入洞房’吧!”
门就这么关上了,只剩下一对‘新人’。
“你想怎么做?”虞卿霜问谢景疏。
到了这关头,谢景疏反倒束手束脚了。
他怕冒犯了她……
谢景疏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声音极低,“先到床上?”
虞卿霜‘哈’了声,颇为嘲讽的语气,“你想得可真美啊。”
她坐到了床上,把剑横放在中间,嘲讽而又威胁地看了他一眼。
谢景疏知道她的意思,慢慢地走到另一侧,跟着坐到了床上。
屋里一直能闻到一股奇异的木香,想来也是那连理树的手段,为了让他们忘却其他,全心投入到……
若是普通人,此刻应该已经滚到床上了。
谢景疏仍低着头不敢看她,他有自信抵御那木香的影响,但没有自信与她对视。
在这张床榻上……
“谢景疏,你是在耍我吗?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虞卿霜的声音响起,听着有些不耐烦了。
她不止开口说了,还拿起中间的‘寒霜降’,敲他肩膀。
谢景疏抿了下唇,没在意她的动作,只是悄悄抬眼看了下她,依旧是小声说道:“……那、我们在表现得亲密一点?”
虞卿霜歪了歪脑袋,剑又敲了下,想了想,“好吧。”
早搞定早回去。
谢景疏用力地捏了下自己的手臂,疼痛感剧烈,以此保持冷静。
少年稍微压低了身体,在她的目光中,慢慢靠近。他先是贴近了她的手,用脸轻轻碰了碰,而后再往上,在她脖颈的位置停留了一会。
虞卿霜没什么表情,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动作。
少年再往上了点,侧着贴近,像是要吻上她的唇瓣,但最后还是极力克制地偏开了头,只是脸颊轻轻擦过。
他的脸很烫,热度一直在漫延,甚至传到了少女脸上。
“你的脸好热!”
虞卿霜嫌弃地说了句。
谢景疏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没办法控制这种事。
而且、而且他现在更担心她会注意到他身体的另一种变化……
于是再偏了点身体。
两人就这样的状态又等了一会。
期间虞卿霜觉得无聊,还伸手扯了他的一缕头发玩。
谢景疏没动,任由她玩着,免得注意到……少年忍不住微微嗅了下她身体传来的香味,但这样反而将自己处于更难的境地。
身体稍微有点颤。
氛围似乎越来越暧昧了。
可少女浑然不觉,手捏上了少年的肩膀,戳他的骨头玩。
“你…”谢景疏刚要开口,但这刻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来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警惕起来。
但并未有其他动作。
现在还不能惊动那棵树,要等它完全露面。
谢景疏稍微拉开了点距离,与虞卿霜四目相对,而后伸出一只手想要揽着她。
虞卿霜也知道现在是紧要关头,便也顺从地靠向他,脑袋贴在了他锁骨的位置。
当然,两人都只是身体前倾,坐的位置没怎么变动,中间还隔着把剑,方才已经用锦被盖着了。
虞卿霜的手一直搭在剑柄上。
雌树的树枝已经伸了大半出来,原本就很浓郁的木香变得更加浓厚了。
谢景疏都感觉到脑袋有一瞬间恍惚,不过大腿的疼痛让他极快清醒。刚才为了让自己冷静,他用匕首刺了下大腿……
他发现,这棵雌树之所以会这么快出现,或许跟他的血也有点关系。
越来越多树杈枝叶出现在他们四周,仿佛蛛网一般,准备捕食精心挑选的猎物。然而它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寒霜冻结了它的部分根系。
它愣了一下,一把墨色长剑便斩断了那些根系。
这两人是修仙者!
新的根系很快又长了出来,繁茂的树枝变得张牙舞爪,争先恐后地对虞卿霜和谢景疏发动攻击。
屋外也同时传来了动静,是那些已经成为树的一部分的年轻人,他们在雌树的操纵下,一起来对付他们两个外来者。
虞卿霜并不慌张,只一剑便将这狭窄的屋子劈开,对那些非人的东西也毫不手软。
她此刻不怎么高兴地看了谢景疏一眼。
刚才他竟然立刻离开了她身边,仿佛要逃离她一般——
这么迫不及待地跟她分开,他是不是嫌弃她?
他怎么敢的?
而且明明是他自己想贴过来的!
要不现在过去戳他一剑吧?
虞卿霜垂下眸,盯着剑尖看。
谢景疏在这时突然回头,道:“师姐,你留在这对付这些枝干,它的主干就交给我了。”
他知道这里的东西对她不构成什么威胁。
所以他才稍微放心离开,只有将它的主干解决了,才能结束这里的一切。
说完便将尘明剑刺进那条不断往回缩的根系,并跟着那条根系走。
虞卿霜没开口搭理他。
只是再次挥动‘寒霜降’,将四周的一切暂时冻结。
然后——
找了个地方坐下。
去帮他一起对付雌树?
那是不可能的。
又没她的戏。
这机遇也跟她没关系。
他最好半残回来……虞卿霜暗戳戳地想。
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些吃的,就这么一边吃着一边欣赏她弄出来的‘冰雕’。
看冰雕化了或是动了,就又用‘寒霜降’加固了下。
“你小心点,这一次若无生命之忧,我不会出手帮你,”玄鸿道,“看看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掌握得如何。”
“嗯。”谢景疏并不畏惧。
玄鸿看到他这么正经,又忍不住说了句话:“以那小姑娘的个性,说不定现在正盼着你受重伤。”
谢景疏反倒清浅地笑笑,“我知道,她现在还很在意我。”
他最怕她把他当做陌生人。
玄鸿:“……”
这算在意?而且也没有‘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