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决定很冒险，”苏澈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或许是眼下唯一能争取时间和空间的办法。贺兰鹰是枭雄，不是傻瓜，他应该能看清其中的利害。与拥有未知强大武器的萧熠相比，我们北境反而是更‘可控’的对手。合作，对他而言，利大于弊。”
他顿了顿，看向萧煜，眼中带着担忧：“只是，与虎谋皮，你要千万小心。贺兰鹰的承诺，不可尽信。”
“我明白。”萧煜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指尖的凉意，心中一阵抽紧，“委屈你了，刚受了伤，又要面对如此险局。”
苏澈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说过，你在哪，我在哪。况且，若真有什么‘国崩’……或许我的知识，能帮上忙。”他来自现代，对于火器的发展史有所了解，虽然具体制造不行，但基本原理和可能的防御思路，或许能提供一些参考。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返回，脸色有些古怪。
“王爷，贺兰鹰……他答应见面详谈！”
消息比预想的要快！萧煜与苏澈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他怎么说？”
“他说……明日午时，在两军阵前，设帐会谈。只准王爷带十名护卫。”
阵前会谈！这是要当面掂量萧煜的胆量和诚意！
“好！回复他，本王准时赴约！”萧煜没有任何犹豫。
“王爷，太危险了！”秦风急道。
“不必多说。这是唯一的机会。”萧煜态度坚决。
他看向苏澈，眼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保护欲：“明日你留在城内，无论如何不要出来。”
苏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萧煜眼中那份不容商量的坚决，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你小心。”
他知道，自己此刻重伤未愈，跟去只会成为累赘。
这一夜，朔州城内无人安眠。萧煜在与核心将领密议明日会谈细节和应急预案。苏澈则强撑着精神，将自己所能回忆起的关于古代火器（如火炮）的原理、可能的弱点以及简易防护手段（如壕沟、土垒、湿棉被等）草草写下，交给萧煜参考。
而城外的贺兰大营，同样灯火通明。贺兰鹰抚摸着手中的弯刀，眼神闪烁不定。萧煜提出的合作，确实打动了他。那个关于“国崩”和倭寇的消息，更是让他心生警惕。
与萧煜死磕，得不偿失；与萧煜合作，似乎有利可图，但也要防止被当枪使。明日的会谈，将决定草原与北境未来的格局。
黎明再次降临，阳光刺破云层，却驱不散朔州城内外那凝重如铁的气氛。午时将至，两军阵前，一片空旷之地，已然搭起了一座孤零零的帐篷。
决定北境，乃至整个大胤未来命运的会谈，即将在这血与火交织的战场上，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