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一愣,连忙检查伤口流出的血液,幸好,颜色正常,并无中毒迹象。“没有!先生,箭头卡在骨头里了,必须尽快取出来!”
苏澈忍着钻心的疼痛,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清醒:“帮我……准备……烈酒,清水,干净的布,还有……我的银刀……”他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秦风立刻照办。在这简陋而危险的战场上,一场紧急的外科手术即将开始。苏澈咬着布团,额头上冷汗涔涔,亲自指导着秦风,用烈酒消毒,用特制的银质小刀,小心翼翼地剥离肌肉,寻找那枚该死的箭头……
就在朔州城下战况陷入胶着,萧煜凭借个人勇武勉强支撑之时,一直按兵不动的贺兰部,终于露出了獠牙。
如同乌木罕预警的那样,贺兰鹰亲率的三万精锐骑兵,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战场东北方向的山丘之后!他们没有旗帜,没有号角,只有马蹄踏碎大地的沉闷雷鸣,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如同一股金色的钢铁洪流,径直朝着……朝廷大军相对混乱的后阵侧翼,发起了雷霆万钧的冲锋!
贺兰鹰的目标,并非救援朔州,也并非帮助萧煜,而是——趁你病,要你命!他要一举击溃赵阔这支朝廷主力,吞并其溃兵和物资,奠定他草原霸主的无上地位!
“贺兰部!是贺兰部的骑兵!”
“他们怎么来了?!”
“后阵被冲垮了!快跑啊!”
朝廷大军的后阵瞬间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他们正全力攻城,根本没想到侧后方会杀出如此一支强大的生力军!贺兰骑兵的铁蹄无情地践踏着混乱的步兵,弯刀挥舞,带起一蓬蓬血雨!
前方攻城的部队闻听后方遇袭,军心大乱,攻势顿时一滞。
正在敌阵中厮杀的萧煜,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贺兰鹰果然来了,而且选择了最符合他利益的方式。
“机会!”萧煜瞬间判断出局势的变化。朝廷大军腹背受敌,军心已乱!
他立刻下令:“传令!全军反击!将敌人赶出缺口!秦风,带人护着苏先生,我们撤回城内,依托城墙固守!”
现在,轮到赵阔尝尝被两面夹击的滋味了!他要利用贺兰鹰制造的混乱,稳住朔州防线,并将这个烫手山芋,留给赵阔和贺兰鹰去狗咬狗!
朔州守军和萧煜带来的骑兵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将突入缺口的敌军彻底赶了出去,并用早已准备好的沙袋、石块迅速封堵了部分缺口。
萧煜且战且退,在亲卫的掩护下,顺利撤回城内。他第一时间冲到救护点,看到苏澈肩头的箭头已被成功取出,伤口也进行了初步的清理和包扎,虽然人因失血和疼痛而虚弱昏迷,但呼吸还算平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轻轻抚过苏澈冰凉的脸颊,眼中充满了后怕与心疼,随即化为更深的决绝。他转身,登上残破的城墙,冷冷地俯瞰着城外已然陷入混战的两股敌人。
赵阔正在焦头烂额地试图稳定阵型,应对贺兰骑兵的猛攻;而贺兰鹰则指挥着部队,如同狩猎般,不断分割、吞噬着朝廷的军队。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今,他萧煜,就要做这个隔岸观火的渔翁!朔州的危机,似乎因为贺兰鹰这个意外的“搅局者”,迎来了一线逆转的生机。但萧煜深知,贺兰鹰比赵阔更加危险。击退朝廷大军之后,他与贺兰部之间,必有一场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