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等同于政治上的死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此生再无翻身之日!
萧景铭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再无一丝神采。
满朝文武心中凛然。陛下对七皇子的处置,看似严厉,却终究留了一丝血脉之情,未曾赶尽杀绝。这既是帝王心术的体现,也未尝不是对靖王权势的一种隐晦制衡——若将七皇子直接处死,靖王携大功而归,威势将一时无两。
处置完七皇子一系,皇帝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到萧煜身上,语气缓和了些许:“靖王萧煜,心系社稷,不畏艰险,查明积年悬案,捣毁邪教魔窟,有功于国,擢升为摄政王,加九锡,总理朝政!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良田万亩!”
摄政王!加九锡!总理朝政!
这赏赐,不可谓不重!几乎赋予了萧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极致权柄!朝堂之上再次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
然而,萧煜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他深深一揖:“臣,谢陛下隆恩!然臣才疏德薄,且重伤未愈,恐难当此重任。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容臣安心养伤,日后仍愿为陛下镇守边关,保境安民。”
他选择了谦辞。并非不渴望权力,而是深知此刻若坦然接受这滔天权柄,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引来皇帝更深的猜忌和太子、齐王等势力的联合反扑。以退为进,方是上策。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沉吟片刻,道:“皇弟过谦了。既然如此,摄政王之位暂且虚悬,加九锡之赏照旧。皇弟便先安心养伤,朝中大事,朕仍需倚重于你。”
“臣,遵旨!”萧煜再次躬身。他知道,皇帝这是默认了他的谦辞,但也表明了仍需借重他的态度。这个结果,正在他预料之中。
“另,”皇帝目光转向一直静立在萧煜侧后方的苏澈,“太医署御医苏澈,医术精湛,仁心仁术,屡立奇功,更于此次捣毁魔窟、救治靖王、勘验毒物中居功至伟。擢升为太医院院使,赐爵安乐伯,赏金千两!”
太医院院使!正三品大员,执掌天下医政!更是破格赐爵,虽是最低的伯爵,但对于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医者而言,已是天大的荣宠!
无数道羡慕、嫉妒、复杂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澈身上。
苏澈压下心中的波澜,出列跪倒,声音清朗而沉稳:“臣,苏澈,叩谢陛下天恩!然臣年轻识浅,骤登高位,恐难服众。臣之本心,只在治病救人,钻研医道。恳请陛下收回院使之命,容臣专心医术,侍奉王爷左右。”
他也选择了辞让。树大招风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太医署院使的位置看似风光,实则是个火山口,不如留在萧煜身边,更为安全,也更能发挥作用。
皇帝看着跪在最终摆了摆手:“既然你志不在此,朕也不强求。院使之职暂且由副职代理,你升任太医院左院判,爵位照旧,仍随侍靖王左右。”
“臣,谢主隆恩!”苏澈重重叩首。左院判虽比院使低半级,但亦是太医署核心高层,且有了随侍亲王这层身份,地位超然,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场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朝会,终于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七皇子一系彻底覆灭,靖王与苏澈功成名就,却又都选择了急流勇退。朝堂的格局被彻底打破,新的暗流正在酝酿。
退朝之后,萧煜与苏澈并肩走出金銮殿。阳光洒在汉白玉的台阶上,有些刺眼。
“感觉如何?”萧煜低声问道。
苏澈望着宫门外广阔的天地,轻轻吐出一口气:“恍如一梦。”
萧煜脚步微顿,侧头看他,目光深邃:“梦才刚开始。接下来的京城,不会太平静。”
苏澈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知道。”
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将与身边这人,并肩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