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几名早已埋伏在附近的凤仪卫女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动作迅捷如电,瞬间就将那汉子、妇人以及另外两名试图溜走的同伙死死按住。
那汉子还想挣扎叫嚷:“冤枉啊!小人是不小心的……”
江淼淼懒得听他废话,直接上前,在他怀里一搜,摸出一个小巧的、沉甸甸的钱袋,里面除了银钱,还有一张折叠的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简单的指令——“使其当街出丑,越狼狈越好。”
“人赃并获。”江淼淼将字条在手中扬了扬,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面如死灰的几人,“带回去,好好审问!”
青禾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江淼淼,又是后怕又是感激:“淼淼郡主!多亏了你!”
江淼淼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没事了,以后出门多带些人,机灵点。”她看着青禾单纯而信赖的眼神,心中对那幕后主使的怒火更盛。利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一个忠心耿耿的小丫头,其心可诛!
凤仪卫的审讯手段并非酷刑,却自有其效率。在孤立、对峙和心理攻势下,其中一个胆小的混混很快崩溃,招认是受了一个姓柳的管事指使,目的是让青禾姑娘当街出丑,败坏其名声。再深挖下去,那柳管事的背景,便隐隐指向了已倒台的柳氏余孽,而最终的线索,虽然模糊,却都隐隐约约地,指向了那座如同冷宫般的安乐公府。
江淼淼拿着初步的审讯结果和那张字条,面色凝重地来到了坤宁宫。
白昭月正在翻阅各地官医署的奏报,见江淼淼神色有异,便屏退了左右。
“昭月,”江淼淼将事情经过和自己的调查结果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最后沉声道,“虽然那几个喽啰不敢直接指认,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白瑶光。是她,勾结柳氏余孽,先是散播谣言中伤于你,见效果不彰,竟丧心病狂到对青禾下手!”
白昭月静静地听着,初时眉头微蹙,听到散播谣言时眼神微冷,而当听到青禾险些当街受辱,幕后黑手直指白瑶光时,她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白昭月的脸上没有立刻浮现出暴怒,但那平静之下,却仿佛有冰层在碎裂,有岩浆在涌动。她想起小时候在白家,白瑶光明里暗里的排挤与刁难;想起自己及笄出嫁时,她那轻蔑得意的眼神;想起自己成为皇后,她那份无法掩饰的嫉妒与怨恨……
她可以不计较白瑶光对自己的种种,毕竟血脉相连,毕竟她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但她万万没想到,白瑶光竟会恶毒到如此地步!将矛头对准了毫无反抗之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青禾!青禾于她,早已超越主仆,是危难中相互扶持的姐妹,是她在这深宫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寄托。
动青禾,便是触了她的逆鳞!
“好……好一个白瑶光!”白昭月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冰冷与震怒,“我念在姐妹一场,念在她已是阶下之囚,给她留了几分颜面,她却变本加厉,自寻死路!”
她站起身,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江淼淼都感到心惊。那不是属于“凤女”的祥和温暖,而是属于皇后的凛然威仪与决绝杀意。
“淼淼,带上所有证据,随我去见陛下。”白昭月目光决然,语气不容置疑,“这一次,我不会再容忍了。”
姐妹之情,在这一刻,被白瑶光亲手斩断。等待白瑶光的,将是帝后毫不留情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