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然仔细抚摸着骨片上的纹路,眉头紧锁:“这巫纹……比姝儿当年给我看过的任何图样都要古老、复杂。它们似乎……并非静止的,而是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方式流动、变化,蕴含着某种……指引。”
叶嬷嬷指着笔记上几处模糊的描绘,对比着骨片:“夫人当年也曾疑惑,说部落最核心的传承似乎缺失了一部分,真正的奥秘藏在圣地‘凤凰谷’。她提到过,骨片与血脉共鸣时,会指向归途。”
白昭月凝神静气,再次将骨片握在手中,同时默默运转体内那微弱的力量。银镯再次温热,而这一次,骨片上的纹路似乎也隐隐泛起一丝微光,不再是完全的死物。一种极其模糊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感,隐隐指向了南方。
“南方……是五溪的方向。”白景然沉吟道,“但具体路径,圣地入口……依旧如雾里看花。这骨片,或许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或者特定的时机、地点,才能真正揭示秘密。”
白昭月放下骨片,轻轻吐出一口气,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连续的尝试和钻研,让她感到一种源自精神深处的疲惫。
“月儿,”白景然担忧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探寻力量固然重要,但切不可操之过急。今日禁苑之事,我已听叶嬷嬷说了。驾驭这等超凡之力,必有代价,恐伤及自身元气。”
正说话间,萧昱处理完政事,径直来到了坤宁宫。他一进来,目光便立刻锁定了白昭月略显苍白的脸,眉头瞬间蹙起。
“昭月,你脸色不好。”他几步上前,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微凉,却更让他心疼,“可是又尝试那力量了?”他的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与一丝薄怒。
白昭月不想让他担心,勉强笑了笑:“只是有些累了,不碍事。”
“还不碍事?”萧昱语气加重,看向叶嬷嬷和白景然,“岳父,嬷嬷,你们该劝着她些!”他转而握住白昭月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决,“朕知道你想尽快掌控这力量,应对那虚无缥缈的预言。但若是以损伤你自身为代价,朕宁可这力量从未觉醒过!以后没有朕陪同,不得再进行此类危险的尝试!”
他顿了顿,对殿外沉声道:“传朕旨意,加派一队影卫,日夜轮守坤宁宫,皇后若往禁苑,需双倍护卫,所有尝试需提前报朕知晓!若有闪失,唯他们是问!”
“陛下……”白昭月想说什么,却被萧昱打断。
“昭月,”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带着帝王的威严与丈夫的柔情,“你是大靖的皇后,是朕的妻子。你的安危,重于一切。探寻奥秘固然重要,但必须是在确保你万无一失的前提下。答应朕,慢慢来,好吗?”
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担忧,白昭月心中暖流涌过,最终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会让陛下担心的。”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那抹对力量的渴望与对未知使命的责任感,并未熄灭,只是被暂时压下。她知道,前路漫漫,无论是为了自身,还是为了这个她与萧昱共同守护的帝国,她都必须找到真正掌控这股力量的方法。五溪圣地“凤凰谷”,那个母亲魂牵梦萦的故土,似乎已成为她无法回避的宿命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