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电网的专属线路改造方案批下来了，保证一个月内，给您拉一条最高规格的独立供电线路！”
“谢谢。”
“林总，这是税务局的同志，专门来给您现场解答最新的高新企业税收优惠政策……”
“林总，这是工商的……”
“林总……”
市里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像是在赶庙会，一个接一个，排着队走进那间不大的办公室。
他们每一个，在外面都是跺跺脚能让一方地面震三震的人物。
可此刻，在林峰面前，他们都把姿态放得极低，脸上堆着谦卑的笑，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小心翼翼。
会议室里，菲欧娜团队的成员们，看着窗外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麻木。
他们终于直观地理解了，为什么李达康会做出那种“戏剧化的效忠表演”。
这不是表演。
这是现实。
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地位、国际视野，在这场由中国地方政府主导的、近乎疯狂的资源倾斜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时间流逝。
上午十一点。
一阵轻微的骚动从办公室外传来。
一个穿着深色夹克，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大步走进了星宇集团。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向林峰的办公室。
林峰也从办公室里迎了出来。
“祁哥，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祁同伟。
他拍了拍林峰的肩膀，脸上带着难得的随和。
“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那帮华尔街的饿狼，没把你怎么样吧？”
祁同伟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一墙之隔的会议室听得清清楚楚。
乔治等人的身体，齐齐一震。
他们看到，林峰笑了笑，带着祁同伟走进了里间办公室，关上了门。
“菲欧娜……”乔治的声音有些发干，“那个人是谁？”
菲欧娜没有回答，她迅速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不到一分钟，手机震动。
她看着屏幕上的回复，墨镜后的那双蓝色眼睛，彻底沉了下去。
【祁同伟，汉东省公安厅厅长。】
一个掌握着全省暴力机器的实权人物。
他竟然和林峰的关系如此亲密，称呼那帮华尔街精英为“饿狼”。
这不是简单的政商关系。
这是一种近乎家人的庇护。
这一刻，菲欧娜才终于彻底明白，她们这次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空有技术的书呆子。
这是一个在中国这片复杂的土地上，拥有着她们完全无法想象的、深厚根基的“玩家”。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下午五点半，下班时间。
办公室里的人渐渐散去。
会议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王德发探进头来，脸上还是那副标准化的歉意笑容。
“各位，不好意思啊，今天林总实在太忙了。”
“又到饭点了，我们公司食堂还是小，招待不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
“等等！”
菲欧那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她拦住准备转身就走的王德发。
“我们明天还会来。”
她摘下墨镜，那双曾经冰冷的蓝眼睛里，此刻满是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请你转告林总，我们非常有诚意，希望能和他谈一谈。”
王德发看着她，第一次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耸了耸肩，慢悠悠地开口。
“我们林总说了。”
“没有预约，就是没有诚意。”
“没有诚意，他不见。”
王德发说完，转身就要走，却又顿住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林总还说，明天的行程也已经排满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欧洲那边有好几家财团的代表要过来，林总得亲自接待。听说，是来谈代理授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