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校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黑色的军用电话。
“啪。”
“但我们对你的家庭关系，不感兴趣。”
大校的话，让赵瑞龙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机会，是让你向你的‘合作伙伴’求助。”
大校把那部电话，推到赵瑞龙的面前。
赵瑞龙愣住了。
合作伙伴？
他在这件事里，唯一的合作伙伴，只有……
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部电话，只能拨一个号码。”
大校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号码，我们已经帮你输好了。”
赵瑞龙颤抖着伸出手。
他的指尖，在触碰到那冰冷的电话外壳时，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
他拿起电话。
屏幕，亮了起来。
柔和的光线下，清晰地显示着三个字。
【李达康】
赵瑞龙的瞳孔，在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逆流，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坠入冰窖。
他们知道！
他们什么都知道！
这根本不是给他求助的机会！
这是要他递上投名状！
这是要他亲手，把李达康这个京州市委书记，也一起拖进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打过去。”
大校那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告诉他，你现在的处境。”
“我们，会全程监听。”
“也许，你的达康书记，会有办法救你呢？”
这句话里的嘲讽，扎进赵瑞龙的耳朵里。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对方的意图。
这个电话，只要他打过去。
无论他说什么，都等于他亲口向军方指认，李达康是他的同谋！
是不打，被默认成主谋，启动所谓的“最终处理程序”。
还是打，出卖李达康，换取一线生机？
他根本没有选择！
就在这时。
电话屏幕上的【李达康】三个字忽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鲜红的，不断跳动的倒计时。
【30】
【29】
【28】
……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催命的鼓点，重重地敲击在赵瑞龙的心脏上。
如果倒计时结束他不按，这部电话就会自动拨出。
到那时，他连主动投诚的价值都没有！
他的手悬在拨号键上，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的衣衫。
他的脑子里，疯狂闪过他和李达康在山水庄园里，觥筹交错的画面。
闪过李达康为了Gdp，为他的项目大开绿灯时，那张严肃又默许的脸。
“合作愉快，赵公子。”
那句话，此刻听来，是何等的讽刺！
去你妈的合作愉快！
凭什么老子在这里当阶下囚，你李达康还在京州当你的市委书记！
凭什么我爹都不要我了，你还能安然无恙！
怨恨，恐惧，不甘，以及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在这一刻，彻底压倒一切。
他被父亲抛弃了。
他被汉大帮出卖了。
他已经一无所有。
既然要下地狱，那怎么能一个人上路！
【03】
【02】
【01】
在倒计时归零的最后一秒。
赵瑞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到极致的笑容。
“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拨号键。
电话里。
传出单调而又清晰的拨号音。
嘟……
嘟……
嘟……
每一下，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纯白色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