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
祁同伟看着窗外的夜色,低声念出了那个名字。
“王浩……”
动我祁同伟的人。
就要准备好,用命来偿!
……
与此同时。
拘留所阴暗的走廊里。
看守李树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湿透,黏腻地贴在警服上。
他跟在林峰身后,半步的距离,不敢远,更不敢近。
那张平时在犯人面前威风八面的脸,此刻挤满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林少,您……您慢点走,这地儿不干净,别脏您的脚。”
“林少,渴不渴?我去给您倒杯水?不,泡茶!我办公室里有珍藏的碧螺春!”
林峰没理他。
他只是走着,腹部的剧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稳。
但他知道,从祁同伟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棋子。
他是执棋者。
前面,那间熟悉的囚室在面前。
厚重的铁门挡不住里面传出的污言秽语。
“操,那小子打电话怎么还不回来?死半道上?”是彪哥的声音,充满不耐烦。
“哈哈哈,彪哥,死了正好!省得我们动手,王少还得谢咱们呢!”
“就是!刚才还跟老子拽法律条文,什么故意伤害,吓唬谁呢?等他回来,老子先扇烂他的嘴,让他知道在这儿,谁才是法!”
“没错!必须让他跪下,把咱们几个的鞋底都舔干净!”
门外,李树听着这些话,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他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这群蠢猪!
蠢到家的猪!
他们还在商量怎么折磨公安厅长的亲戚!
这他妈是要把他李树全家都拖下水,扔进焚化炉里烧成灰啊!
他惊恐地看向林峰,却发现这位“林少”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到可怕的表情。
魔鬼……这绝对是个魔鬼!
李树再也不敢耽搁,颤抖着手从腰间解下一大串钥匙。
金属碰撞发出“哗啦啦”的乱响,他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那一把。
“叮……当……”
一连试了三四次,钥匙才终于插进锁孔。
“咔嚓。”
锁开了。
李树刚想抢先进去,像条疯狗一样把里面那群蠢货撕碎,却被林峰一个眼神制止。
林峰伸出手,自己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中,门缓缓打开。
囚室里,正笑得东倒西歪的彪哥三人,笑声瞬间卡在喉咙里。
他们愣愣地看着门口。
林峰就站在那里,身上是带血的囚服,脸色苍白。
彪哥愣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狞笑,刚想开口骂人,却看到林峰身后的李树。
看守李树,正点头哈腰地站着,脸上是卑微到极致的谄媚,额头的冷汗跟下雨一样往下淌,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这是什么情况?
彪哥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李树怕什么?
他怕这个被打断骨头的穷学生?
囚室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林峰缓缓走进囚室,目光扫过那两个跟班,最后,落在彪哥的脸上。
彪哥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看什么看!还想挨打是不是!”
林峰停下脚步,距离彪哥只有一步之遥。
他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要让我……跪下舔谁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