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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字还没写完,碑就自己裂了(2 / 2)

他感知着涌入残卷的亿万愿力,那些渴望被“正确地称呼”的灵魂在呐喊。

他亦感知着天书守那不容置疑的、即将抹除一切的冰冷意志。

数秒的寂静,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突然,言辙的意识做出了一个超乎所有存在想象的决定。

他狂暴地催动起那覆盖全城的残卷星图,那本已与他融为一体的本源之物,竟被他以无比决绝的意志,硬生生撕裂开来!

一半的星图,如同一张破碎的金箔,带着言辙一半的灵魂,义无反顾地沉入地底深处,与整座城市的地脉彻底融合。

它不再是一张“图”,而是化作了城市新的根基,扎根于每个人的愿力之中。

“命名之根!”

而另一半星图,则被他从虚无中抽出,在他意识的烈焰中反复煅烧、压缩、凝炼,最终化作一枚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字迹的青铜古印。

“无字印。”

言辙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决绝,响彻在这片由法则构成的空间:“这权柄,不归你,不归我。归所有,想改名字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将那枚“无字印”奋力抛向纽约市的最高空!

当无字印挣脱“神位之笼”,悬停于天际线的刹那,整座城市,所有曾被言辙的火焰所触动过的人,无论是苏沁、阿正、老铁、小禾,还是小齿轮、灰嬷、老缝……他们的心脏,在同一时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

苏沁手中的铜锣,骤然泛起温润的青光,锣面上两个古朴的篆字自行浮现:【守夜人】!

阿正紧握的凿子,突然变得滚烫,粗糙的木柄上烙印出三个力道千钧的字:【破壁者】!

小禾的颜料瓶,瓶中色彩仿佛活了过来,流光溢彩间,瓶身映出三个梦幻的词:【绘梦师】!

七道全新的、由人的意志与物的本质完美结合而生的新词条,化作七道璀璨的光流,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冲天而起,如百川归海,悉数汇入了那枚悬于高空的“无字印”之中!

嗡——!

无字印光芒大盛,青铜的质感褪去,化作一枚流淌着万家灯火般光辉的“人间神印”!

神印尚未落下,异变陡生!

遥远的纽约名葬场地下,那座早已崩裂的灰色石碑,猛地射出一道贯穿天地的灰色光柱,直冲云霄!

紧接着,伦敦、开罗、京都……全球另外六座名葬场几乎在同一时间剧烈震动,沉寂千年的碑心星图齐齐亮起,竟与言辙那半张融入地脉的残卷,产生了跨越空间的强烈共鸣!

七律影齐齐抬头,望着那枚“人间神印”,再感受到全球七碑的异动,它们那万年不变的规则之声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似于“叹息”的波动:“织者未死……只是换了名字。”

天书守的巨大光茧,在空中缓缓旋转,它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枚凝聚了人间愿力的神印,最终,不再言语。

光茧缓缓下沉,没入地脉深处,只留下一句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回响:

“……你让书,听见了人。也让人……看见了书。”

随着两大存在的退去,言辙的肉身终于走到了尽头。

他的躯体在微光中彻底消散,化作最纯粹的粒子,回归于天地。

唯有一颗心脏,依旧悬浮在空中,如永恒的节拍器,坚定而有力地跳动着。

那半张融入城市的残卷星图,则化作一件无形无质的“衣袍”,温柔地披在了这座钢铁巨兽的身上。

焚化炉前,老烟颤抖着手,打开了炉门。

本该空无一物的炉灰之中,竟烙印着一行字,字迹仿佛是用最后的生命之火写成:

“我不是神。我是第一个敢说‘这名字不好听,我改’的疯子。”

突然,整座城市,千万块电子屏幕、广告牌、街边的涂鸦墙,无论新旧,无论亮暗,在同一时刻,闪现出同一行古老的篆字——与言辙初见残卷时,一模一样:

“名起于尘,织者承之,终将化尘。”

而在纽约地下的名葬场深处,那座刚刚引发天地异象的灰色石碑内部,黑暗里,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一只与言辙,一模一样的眼睛。

言辙的意识悬浮于城市上空,透过千万浮动词条感知世界。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