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达到同一个目的:抹杀一切异数,维护一个绝对稳固、绝对可控的“共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缝走了过来。
他苍老的手接过那张“初版人皮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其按在了言辙随身携带的“共信之链”残卷之上。
“滋——”
一声轻响,仿佛烙铁烫入血肉。
老缝指尖渗出的一颗血珠,瞬间被皮膜与残卷同时吸收。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张薄薄的人皮模上,竟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纹路,与残卷上的符文交相辉映。
一条由锈迹、朱砂、人皮纹路三者交织而成的地下脉络图,清晰地显现在他们面前——这,才是完整的“锈脉图”!
地图上,清晰地标注着七个闪烁的节点,皆是这座城市历史上最早设立“身份登记处”的原点。
而所有脉络的终点,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市档案馆,地库,那枚封存的“初代公章”!
“原来如此……”言辙喃喃自语。
就在他准备收起地图,计划下一步行动时,那张与皮膜贴合的残卷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刚刚渗入的血珠仿佛有了生命,自动从纸页中分离,在半空中飞速凝聚、拉伸,最终拼出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古篆:
“名正则实立,印毁则网崩。”
言辙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瞬间领悟了这八个字背后的真意。
毁掉公章,确实能让这个庞大的规则之网崩溃。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只要“名”与“实”——也就是“身份定义”与“人”本身——的分裂状态还在,新的公章、新的体系迟早会再次出现。
要真正摧毁这一切,不能只是毁掉那个“印”,必须让“名”,回归“人”!
他深吸一口气,他伸出手指,指尖金光流转,以指为笔,将“共信之链”那枚代表着“自主”与“链接”的核心符文,一笔一划地刻入了那张初版人皮模之中。
皮膜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灵魂。
言辙拿起它,对着陈默、镜婆和老缝,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下次见面,我不再是‘待收割者’。”
他顿了顿,目光穿透废墟的尘埃,望向遥远的天际。
“而是……定义者。”
回城的路上,夜色已深。
言辙双目中的金色符文缓缓隐去,但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已经彻底融入他的精神,可以随时开启。
手中的残卷也安静了下来,只是表面多了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裂痕。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沁的来电。
“言辙,情况不对!”苏沁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困惑,“老吴刚才汇报,档案馆地库的监控系统出了怪事。就在昨晚,所有监控画面都自动切换,循环播放了一段1983年的陈旧录像——画面里,有个年轻人,在户籍登记表上,用钢笔一笔一划地写下:‘我名陈铁声,非错误’。然后……然后整页纸瞬间就被一股凭空出现的朱砂彻底涂黑了。”
陈铁声……
言辙的目光,缓缓投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市政府大楼,那座城市的权力中枢,此刻在他眼中,却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坟墓。
“知道了。”他轻声说道,“该去还债了。”
同一时刻,在城市地底深处,档案馆那冰冷坚固的地库中,被层层封锁的保险柜内,那枚初代公章的黄铜印面上,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正悄无声息地悄然浮现。
夜风卷起街边的落叶,带着一丝萧瑟的凉意。
言辙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默默地走向不远处的地铁站入口。
城市的喧嚣在身后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地下的寂静与黑暗。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来消化今晚的一切,并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好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