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枚芯片放在桌上,那是一枚烧录失败的备份芯片,边缘还带着灼烧的痕迹。
“所有关于苏沁的记忆,都被植入了一种‘疑似虚构’的潜意识提示。你看这个!”
小柳将芯片接入一个便携式播放器,一段监控回放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画面里,苏沁舞蹈团的一个成员在走廊里看到了她,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嘴巴已经张开,似乎要喊出她的名字。
但就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那名成员的眉头猛地一皱,眼神变得困惑而茫然,最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是不是记混了?我们团里有这个人吗?”
言辙的瞳孔骤然紧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
这不是遗忘,这是“怀疑”。
一种从记忆根源处植入的、无法被逻辑驳斥的自我怀疑。
比直接抹除记忆要恶毒一万倍!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无字天书”残页,轻轻贴在那枚备份芯片的表面。
他要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反击。
他闭上眼,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出,以指尖为引,将昨夜全网那数百万条“我认识她”“她是真的”的民间记忆洪流,逆向注入芯片,试图用庞大的共识力量,强行冲垮那该死的“认知锚定协议”!
然而,残页刚一接触芯片,异变陡生!
“滋啦——”
一声轻响,一缕带着焦臭的青烟从接触点冒出,那片坚不可摧的残页表面,竟凭空裂开一道细微的纹路!
“吼!”
小灰猛然从言辙膝上扑出,一道银光瞬间笼罩住残页,它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爪下的血印更加深邃:“……逆流有毒!”
言辙如遭雷击,闷哼一声,身体重重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喉头一甜,咳出一口带着点点星芒的血。
那是精神本源被撕裂的征兆。
“面具庭”……好狠的手段!
他们早已在数据流中埋下了“概念毒素”,任何试图从“认知”层面强化苏沁存在感的操作,都会触发毒素,反噬施术者的精神!
这是一条死路。
地下室里一片死寂,老陆和小柳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言辙擦去嘴角的血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脸上却忽然浮现出一抹近乎疯狂的低笑。
“你们想让她活着,但没人信她?”
他抬起手,将那片已经裂开的残页碎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狠狠嵌入了自己手机的SI卡槽。
金属与神物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微弱的嗡鸣。
他轻声说道,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宣战:“那我不让她‘被记得’,我让她‘被爱’。”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没有经过任何操作,竟自动登录了苏沁的社交账号。
言辙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发布了她“回归”后的第一条动态。
【今天,有人为我跳舞吗?】
发送的瞬间,整座城市,数百万人的终端屏幕,无论是手机、电脑还是街头的广告牌,都同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无数正在熬夜、加班、失眠的人们,心脏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涩与温柔,仿佛一个被遗忘了很久的梦,突然被人轻轻唤醒。
而此刻,正蜷缩在出租屋冰冷被窝里的苏沁,被手机接连不断的提示音惊得坐了起来。
她茫然地解锁屏幕,看着那条并非自己发布,却引爆了整个网络的动态,眉头越皱越紧。
几十条私信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