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查身形一顿,低声道:“星君的意思是……?”
“就说,”司命星君星光后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天庭之内,亦有有识之士,对某些……‘过于激进’的民间势力,深感忧虑。或许,在‘维护传统秩序’与‘促进稳定发展’方面,我们与远方的朋友,存在着……某些‘共同的关切’。”
这话说得极其隐晦,但细查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星君这是暗示可以与赫尔墨斯商会进行某种程度的暗中接触或默契配合,共同给辰运制造麻烦!
“下官明白!定会处理得……滴水不漏。”细查心中凛然,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极其谨慎。
“去吧。”司命星君挥了挥手,身影逐渐融入流转的星图之中,唯有那冰冷的余音在秘殿中回荡:“钉子要钉得深,规矩要守得严……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严格与细查躬身退出秘殿,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一丝隐隐的激动。一场针对辰运、针对林辰的、更加隐蔽、更加阴险的“规则战”,即将拉开序幕。
数日后,天庭的正式文书便下达至辰运以及相关各方。文书措辞官方而冠冕堂皇,表示天庭高度重视三界物流发展,为保障项目合规、防范风险、促进和谐,特派遣“协理仙官”三名、“审计仙官”两名,入驻即将成立的“混沌网络建设筹备委员会”,协助工作,提供指导云云。
当林辰看到这份文书以及随附的五位仙官的履历时,数据化视界立刻发出了警示!这五位仙官,无一例外,皆是司命星君麾下以“严格执法”、“明察秋毫”着称的干将,而且其过往履历中,多有在各类大型项目中“发现问题”、“提出整改”、“延迟进度”的“光辉事迹”!
‘来了……’ 林辰心中冷笑。‘司命星君果然不会坐视。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派这些‘规矩’的专家来,是要用天条律令的绳索,将‘混沌网络’这头可能脱缰的野马,牢牢捆住啊。’
白圭老先生忧心忡忡:“主事,此五人,皆是难缠的角色。有他们在,日后委员会凡事皆需报批,层层审核,各种评估报告必不可少,恐怕……效率将大打折扣,成本也将急剧上升!”
墨辰推了推眼镜,皱眉道:“技术方案最忌外行指手画脚,若是被这些只懂条文的仙官在关键节点上卡住,延误了研发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石猛更是直接嚷嚷:“啥狗屁协理?分明是来捣乱的!老板,要不俺老石找机会揍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难而退?”
“胡闹!”林辰斥责道,“对方是堂堂正正拿着天庭旨意来的,我们若用强,正好落人口实。司命星君等的就是我们沉不住气。”
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既然他们想按‘规矩’来,那我们就陪他们按‘规矩’玩。白先生,你亲自负责对接这些仙官,所有流程,务必做到‘合法合规’,一丝不苟!他们要报告,我们就给最详细、最‘严谨’的报告!他们要评估,我们就请最‘权威’的机构评估!他们要开会,我们就开最‘充分’的会!”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们要让他们挑不出任何程序上的毛病。但是,时间和效率,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器灵混沌,启动‘流程优化’子程序,专门针对天庭报批流程,研究如何在不违反明文规定的前提下,最大化压缩内部周转时间!墨辰,技术研发照常进行,所有非关键性报备,可以‘稍后’补上!”
‘你要用规矩拖延,我就用规矩跟你磨!看谁更有耐心!’ 林辰心中已有定计。这场斗争,从明面的商业博弈与理念交锋,转入了更加复杂、更加考验耐心与智慧的规则博弈与政治较量。
几乎在同一时间,赫尔墨斯商会位于东土某处秘密据点内。
特使艾拉也收到了一份加密的、来源极其隐秘的传讯。阅读完毕后,她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趣……真是有趣。”她轻轻摇晃着杯中如血液般鲜红的酒液,“看来,在这东土,讨厌那林辰和辰运的,并不止我们一家。而且,还是来自……‘上面’的大人物。”
她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低声自语:“规则的钉子?拖延的艺术?呵呵……这倒是与我们商会‘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利益’的宗旨,不谋而合。或许……在某些时候,我们可以和这些‘钉子’,形成某种……默契?”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林辰,你的敌人,可不止在西方。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蓬莱峰会的胜利喜悦尚未散去,更深的暗流已然开始涌动。司命星君掷下的“定规钉”,与西方商会的虎视眈眈,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辰运这棵蓬勃生长的大树,预示着未来的道路,必将充满更多的荆棘与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