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喧闹还没完全褪去，酒过三巡，不少女同学借着酒意围了过来，一个个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手机屏幕亮着微信二维码。
“方源，加个微信呗？我有个闺蜜，人长得特别漂亮，还特别优秀，回头介绍你们认识呀！”
“方部长，我堂妹刚毕业，想考体制内，以后说不定还要麻烦您多指点，先加个微信联络感情～”
“方源，我自己也还单着呢，以后同学之间多走动，加个微信方便联系呀！”
各种理由层出不穷，语气里满是热情和讨好。方源被围在中间，耐不住众人的盛情，又想着“反正只挑好看的加”，便笑着掏出手机，扫了几个模样出众的女同学的二维码，通过了好友申请。
加完微信，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抬手压了压，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时间不早了，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先散了吧，下次有机会再聚。”
众人纷纷应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方源的目光扫过包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泰琴。她依旧低着头，手里攥着手机，眉头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刚才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吴帅身边，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兄弟，你先回去吧，泰琴这边好像有点事，我留下来处理一下，放心，兄弟给你办了。”
吴帅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泰琴，心里满是疑惑，刚想追问，却见方源冲他递了个安心的眼神，便只好压下好奇，点了点头：“行，那我先走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送走吴帅，方源又走到商心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俯身贴在她耳边，声音温柔：“小商，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忙完了回去跟你细说。”
商心慈抬眼看他，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别丢下我娘俩那么晚回来，不然等着跪榴莲吧！”
“嗯，放心吧。”方源笑了笑，目送着商心慈和其他同学一起走出包厢。
包厢里的喧闹散去，只剩下泰琴和方源两人时，空气里还残留着帝王蟹的鲜腥与红酒的醇香，与泰琴身上淡淡的水饺油烟味形成了微妙的反差。方源看着她局促地攥着衣角，目光落在桌案上那些几乎没动过的硬菜上，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却精准戳中了她的窘迫：“你是要打包剩菜吧？刚才人多，不好意思对吗？”
泰琴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像是被人看穿了心底最深的秘密，她下意识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扔了怪可惜的，带回家热一热还能吃两顿。”
“没必要捡口水。”方源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一会我让经理给你打包新做的，干净卫生，也够你吃几天。”
泰琴连忙摆着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没事没事，方部长，真的不用麻烦！这些菜都没怎么动过，挺好的，不脏。”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旁边的空饭盒，那是她来聚会前特意带来的，就怕浪费了桌上的菜。
方源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一种上位者惯有的力量感，泰琴像被烫到一样瑟缩了一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听我的。”方源拉起她的手腕往外走，泰琴的脚步有些踉跄，害羞地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侧脸，只能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温度，一路蔓延到心口，让她心跳得飞快。
走到包厢门口，方源冲候在一旁的经理招了招手，经理立刻谄媚地跑过来，腰弯得更低了：“方部长，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准备几份新鲜的硬菜，打包好，要密封严实的。”方源吩咐道，目光扫过菜单，“帝王蟹、龙虾各来一份，再弄两个热菜和一份主食，算在我账上。”
“哎哟方部长，您这就见外了！”经理连忙摆手，“刚才都说了，这顿算王强的，打包的菜也必须算他的！您放心，我这就让后厨现做，保证新鲜热乎！”
方源没再多说，转头看向泰琴，见她还低着头，耳根依旧红透，便放缓了语气：“你住哪个小区？详细地址告诉我，一会让服务员直接送过去，省得你自己拎着沉。”
泰琴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一个老旧小区的名字和门牌号，声音依旧带着几分羞怯：“不用麻烦送了，我自己拿回去就行，不远的。”
“听话。”方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又夹杂着几分温和，“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在这等一会，或者跟我去门口等着。”
泰琴点了点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到饭店门口。方源掏出卡递给经理：“结账。”
经理推推搡搡，死活不肯接：“方部长，真不用您结！王强那小子的账还没清呢，正好用他的钱给您赔罪！”
方源坚持把卡递过去：“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公是公，私是私。”
经理拗不过他，只能接过卡刷了单。临走时，经理从柜台里拿出两条软中华，偷偷塞到方源手里，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方部长，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跟外面的中华不一样，您尝尝鲜。”
方源瞥了一眼烟盒，心里瞬间明白了，这所谓的“老家特产”里面肯定有猫腻，多半是塞了现金或者银行卡。他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故意打趣道：“拿这个考验干部？什么样的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经理连忙陪着笑，眼神里的暗示更明显了：“您说笑了，就是一点心意，纯老家手工做的，您务必收下。”
方源心想，白来的好处没理由拒绝，便顺水推舟地接了过来，夹在胳膊底下，笑道：“那行，既然是老家的特产，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大摇大摆地走出饭店大门，秘书何春秋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他出来，立刻恭敬地打开了专车的车门：“方部长。”
方源刚要上车，忽然想起了还站在一旁的泰琴，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泰琴攥着衣角，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无措，看到方源看过来，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了？”方源走过去，语气温和了些。
泰琴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又带着几分忐忑，结结巴巴地说：“方……方部长，今天真的太感谢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举手之劳而已，都是老同学，不用这么客气，还有，以后叫我方源就好。”方源摆了摆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给我打电话，名片上有我的私人联系方式。”
泰琴点了点头，沉默了几秒，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再次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羞怯：“方源……你……你能来我家喝杯茶吗？我家也没人，就想让你来坐坐，聊聊天……”
方源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颊通红，眼神躲闪，显然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啊。”
他转头对何春秋吩咐道：“你到时候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是，方部长。”何春秋恭敬地应道，没有多问一句。
泰琴心里一阵窃喜，又有些紧张，连忙带着方源往自己住的小区走去。小区确实有些老旧，道路两旁停满了电动车，楼道里光线昏暗，墙壁上布满了各种小广告。泰琴一边走，一边不好意思地解释：“地方有点破，您别嫌弃。”
“挺好的，清静。”方源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