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铸的吼声从走廊传来:“都滚出来!让我侄女休息!”
众人作鸟兽散时,老将军拎着个坦克模型进来:“给小崽子的见面礼。”炮塔上刻着“方小帅”——他强行给未出生孩子取的名。
武庸噗嗤笑了:“万一是个女孩呢?”
“那就叫方小美!”陶铸拍桌子,“照样能开坦克!”
商心慈的孕吐奇迹般缓解了。主任查房时啧啧称奇:“军队特供营养液就是不一样。”
她不知道那是商鬼才用战场急救配方改良的。
“两个月过去……”
怀孕四个月时,商心慈突然想回商青青家养胎。为了防止在开车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里面还特意装了缓震垫。
(武庸在前面开车)坐在车里,商心慈靠在我肩头看窗外稻田。
“其实...”她轻声说,“男孩女孩都不重要。”
我捏捏她手指:“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她眼睛弯成月牙,“嘻嘻~”
商心慈笑出眼泪时,突然……我来不及反应,实况很突然。
轮胎在沥青路面发出刺耳尖叫,武庸猛打方向盘时吼出句军旅脏话。重型货车像头失控的钢铁巨兽,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抱紧!”我扑过去护住商心慈,军用安全带勒进肩膀。越野车翻滚着冲下路基,车窗玻璃炸成碎雨。
世界天旋地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商心慈煞白的脸,和她死死护住小腹的手。
再醒来时满耳嗡鸣。武庸满头是血地砸着变形的车门:“源子!撑住!”
商心慈在我怀里微弱呻吟:“肚子...好疼...”
她浅色孕妇装上渗出的暗红刺痛我眼睛。
“操!”武庸踹开车门,撕开急救包按在商心慈腹部:“弟妹别睡!看着哥!”
远处传来货车加速逃逸的引擎声。
我摸出手机发现屏幕碎裂,时间紧迫。轻轻放下商心慈,我跌跌撞撞冲上公路。
“你疯啦!”武庸在身后嘶吼。
我没有回头,径直跪在高速公路中央,举起鲜血淋漓的退伍证。
第一辆车急刹在我面前半米。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找死啊!”
“军人妻子重伤!”我举起证件,血顺着手臂滴落,“求您送医!”
第二辆车、第三辆车...刺耳的刹车声接连响起。有人拍照有人咒骂,直到一位大叔跳下车:“上来!!!”
武庸用战术止血带压住商心慈伤口,我握着她的手不停说话:“小商,坚持住,你说要教孩子针灸的...”
司机拉下车窗大声吼道:“都让开!孕妇重伤!”
奇迹般地,车流开始让出生命通道。
医院急诊厅乱成一团。护士推着平车冲来:“怎么回事?”
“车祸!孕妇四个月!”我满身是血地吼,“先救她!”
抢救室门砰地关上。武庸瘫坐在走廊,突然跳起来:“那王八蛋货车!老子要宰了他!”
我死死按住他:“先等心慈平安。”
手术灯亮起时,院长亲自带队赶来。看到我手里的退伍证,他立即下令:“开通军属绿色通道!”
五小时煎熬后,医生疲惫地走出:“产妇左侧肋骨骨裂,脾脏轻微破裂,但孩子...奇迹般保住了。”
我瘫软在地,听见武庸哽咽着打电话:“...心慈和孩子差点出事...”(不知道给谁打的)
病房晨光熹微时,商心慈在镇痛泵作用下昏睡。她右手仍保持着护住腹部的姿势,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陶铸,商无界,商青青,商鬼才,商贪墨,武独秀都风尘仆仆赶来。一同凝视监护仪良久,陶铸职业病又犯了,突然转身对院长说:“把这层楼封锁起来。”
“老陶,你这...”商无界有些哽咽。
“按战时医疗防护标准。”老将军眼神冰冷,“怎么?出了事,我抗,她不是你亲侄女吗!?这明显有人蓄意谋杀!”
商心慈微微睁眼,虚弱地笑:“陶伯伯...别吓人...”
陶铸轻轻握住她的手:“睡吧。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月光透过病房百叶窗,在监护仪屏幕上投下冰冷的条纹。凌晨十二点的换班时刻,武庸打着哈欠推门进来:“源子,贪墨,你们先去歇会儿。”
我揉着发酸的眼睛刚起身,窗外突然传来细微的摩擦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四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翻窗而入!
“小心!”武庸的惊呼被军用匕首破空声切断。我只觉手臂一凉,鲜血瞬间浸透衣袖。
那个黑影力气大得惊人,一个擒拿就将我按倒在地。匕首带着死亡的气息直刺咽喉——
“操你妈!”武庸飞起一脚踹在袭击者肋部,掏枪的瞬间完成上膛。砰!砰!砰!
三声枪响震耳欲聋。袭击者瘫软在地,武庸对着尸体又补两枪:“狗日的!动我兄弟!”
剩下三个黑影明显愣住。“呃!”三个黑影同时僵直,
“快走!”他们扑向窗口。
武庸举枪连射:“站住!”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溅起火花。三个黑影忍着伤痛翻窗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走廊传来杂乱脚步声。陶铸端着突击步枪第一个冲进来:“什么情况?!”
老将军看到地上的尸体和我的伤口,眼睛瞬间血红:“全城戒严!老子要扒了他们的皮!”
商鬼才蹲在尸体旁检查:“职业死士。后槽牙藏毒,任务失败就自尽。”
陶铸的怒吼震得玻璃嗡嗡作响:“给老子查!挖地三尺也要揪出幕后黑手!”
病房里,商心慈不知何时醒了。她虚弱地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如纸:“陶伯伯...别杀人...”
“回去躺着!”老将军急忙收起枪,“叔逗他们玩呢。”
清晨验尸报告令人心惊: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但肌肉注射过特种兴奋剂。
“这是有组织的连环谋杀。”陶铸盯着尸检照片,“可能针对你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