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我第三次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老照片。
商心慈神秘地眨眨眼,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方源哥哥以前不是说要请我想吃真正的法餐吗?”
我脚步一顿。那是刚开书店时候的事了,有次我们路过市中心那家挂着米其林星星的餐厅,我随口说了句“等书店赚钱了带你来吃”,没想到她记到现在。
“那里太贵了。”我下意识摸了下口袋。
“没关系啊,我请客!”她突然转身面对我,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庆祝我们重新在一起。”她的掌心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跟在我身后喊“方源哥哥”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会主动安排约会的大女孩。晚风拂过她耳边的碎发,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
我回复了句:“好。”
出租车在一栋哥特式建筑前停下,鎏金大门上Le ciel的法文招牌在暮色中泛着低调的奢华。透过落地玻璃能看到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钻般的光芒,穿燕尾服的服务生端着银质餐盘穿梭其间。
“你确定是这里?”我喉咙发紧。这家连续五年获得米其林三星的餐厅,预约据说要提前三个月。
商心慈从珍珠手包里抽出一张黑卡,冲我晃了晃:“武庸哥…他上次给的会员卡。”她说到哥的时候,语气顿了顿,又换了口。
门口一位穿着马甲的门童刚要问有没有预约,突然瞪大眼睛:“商小姐?!”他手忙脚乱地按下耳麦,“快通知经理,商小姐来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胸牌上写着“薄青”。这个染着绿毛、左耳戴着黑色耳钉的年轻人,怎么看都像是混过街头的痞子,此刻却点头哈腰得像见到主人的哈巴狗。
“阿青?”商心慈微微蹙眉,“你怎么在这?”
“庸哥安排我来历练嘛。”薄青搓着手,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时带着审视,“这位是...”
“我男朋友。”商心慈挽住我的胳膊紧了紧,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
薄青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从震惊到困惑最后定格在讨好的笑容:“原来是源哥!庸哥常提起您!”他九十度鞠躬时,我看见他后颈露出半截青龙纹身。
餐厅经理小跑着迎出来,毕恭毕敬地将我们引向靠窗的VIp座位。天鹅绒窗帘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桌上玫瑰花瓣还沾着水珠。
“武庸...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压低声音。水晶杯折射的光斑落在商心慈睫毛上,她正在认真研究菜单,闻言抬头露出无辜的表情。
“就是普通生意人啊。”她将菜单推过来,“方源哥哥尝尝这个鹅肝,是他们家主厨的招牌菜。”
我盯着标价1288元的“香煎露杰鹅肝配无花果酱”,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女孩平时的生活。服务员端来餐前酒时,我看见薄青在远处朝我们这边张望,对上我的视线后立刻假装整理领结。
“其实...”商心慈突然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她指尖冰凉,掌心却渗出汗。我反手握住她,发现她在微微发抖。就在这时,薄青急匆匆跑来,弯腰在商心慈耳边说了什么。她脸色骤变,黑曜石般的瞳孔猛地收缩。
“我哥哥(指的并不是武庸)来了。”她声音轻得像片落叶。
餐厅大门被推开,穿暗纹西装的高大男人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四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保镖。他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每一步都让大理石地面微微震颤。
心慈。男人在桌前站定,目光像x光般将我穿透,不介绍一下?
(商囚牛,他瞅着就不好惹的样子,像极了无所事事的富2代,和其父(商燕飞一点不像))
我连忙主动伸出手,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你好,我是方源……”
商囚牛冷冷地瞥了一眼我伸出去的手,眼神中满是不屑,双手抱在胸前,并没有要与我握手的意思。他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仿佛我是一件摆在地摊上供他挑选的廉价商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就你?也配得上我妹妹?”
商心慈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她紧紧挽住我的胳膊,挺身而出挡在我身前,直视着商囚牛的眼睛,毫不畏惧地说道:“哥,你别这样!我喜欢方源哥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商囚牛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冰冷地说道:“呸!你哥我虽然说,是刚从国外回来,看样子得好好管教你了,商心慈,你简直是给家族丢脸!你以为爱情能当饭吃吗?看看他,能给你什么?”说着,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毕竟,这是商心慈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不想在这种场合让事情变得更糟。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商先生,我虽然现在没什么钱,但我会努力给心慈幸福的。我对她的爱是真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商囚牛冷笑一声:“真心?真心值几个钱?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不过是一盘散沙。你拿什么来保障我妹妹的未来?”
商心慈气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哥,我不在乎那些物质的东西。我只要方源陪着我就够了。你为什么总是要干涉我的生活?”
商囚牛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看向商心慈说道:“商心慈,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从小生活在温室里,不懂得人心险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骗。”
“我没有骗她。”我有点心虚,声音并不大。
商囚牛再次将目光投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屑:“哼,那就走着瞧吧。我可盯着你呢,要是你敢对心慈有一点不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他又看了商心慈一眼,“商心慈,跟我回家。”
商心慈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要和方源哥哥在一起。”
商囚牛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你别逼我,心慈。你知道我的脾气,小心我揍你。”
商心慈的身体微微一颤,显然是被这句话触动了。她求助地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无奈和痛苦。
我握紧她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对商囚牛说道:“商先生,我知道你担心心慈。如果你真的为心慈好,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商囚牛本就瞧我不顺眼,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怒目圆睁,二话不说,直接扬起拳头,狠狠朝着我的面门砸来。我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根本来不及躲避,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脑袋一歪,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方源哥哥!”商心慈见状,惊呼一声,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心急如焚地扑到我身边,想要查看我的伤势。然而,失去理智的商囚牛此刻已经完全不顾及兄妹情分,竟然扬起手,朝着商心慈的脸狠狠甩了一嘴巴,连带着一句“野种”。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商心慈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她整个人被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痛苦,身体也摇摇欲坠。
由于冲击力,商心慈倒在地上,疼痛地捂着脸,只是默默流泪,看样子从小就受商囚牛虐待,这些对她来说似乎习以为常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餐厅大门再次被猛地推开。武庸带着一群穿着干练的小弟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这些小弟个个身材魁梧,眼神犀利,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从他们身上隐隐散发着一种长期在地下拳场打拼的狠厉气息。原来是薄青见情况不妙,偷偷给武庸打了电话。
武庸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他大踏步走到商囚牛面前,身后的小弟们整齐划一地站定,将商囚牛等人团团围住。武庸冷冷地看着商囚牛,语气中充满了警告:“商囚牛,你太过分了!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动手打人?”(武独秀是这家餐厅最大的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