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菲尔和莉蒂西莎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读懂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信你?我们就是傻子!”
泽菲尔深吸一口冰冷而新鲜的空气,努力压下把好友直接扔进雪堆里的冲动。他环顾四周,目光越过层叠的树冠和山峦,投向了南方。忽然,一个被他们忽略的、或许能同时满足卡尔那“既要又要还要”的复杂需求的地方,闪过他的脑海。
“卡尔,”泽菲尔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和疲惫,“还有一个地方,或许……值得你看一眼。”
“哦?还有漏网之鱼?哪里哪里?”卡尔立刻凑了过来,眼中重新燃起搜寻宝藏般的光芒。
“海边。”泽菲尔指向南方,声音清晰了些,“永魔领有海岸线,奥尔森和弗格斯他们不是已经建起了小渔村吗?未来那里会规划建成正式的海港。我记得海港规划区附近,有一块延伸出去的半山腰台地,位置相对独立,视野无敌。既能俯瞰大海的波澜壮阔和未来港口的繁忙景象,背靠的山体又能有效阻挡冬季凛冽的北风。我觉得……那里可能对你的胃口。”
“海边?!半山腰?!有海景有港口还有山体依靠?!”卡尔的眼睛瞬间像被点燃的魔法火炬,迸发出惊人的光彩,“对啊!我怎么把大海给忘了!有自然风光,有商业潜力,有独特视角,还有点儿冒险情怀!完美!走走走!我们立刻就去!还等什么!”
一听到这集大成者的描述,卡尔仿佛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疲惫,一手拉住泽菲尔,一手就要去拉莉蒂西莎,迫不及待地就要往海岸线冲。泽菲尔和莉蒂西莎认命地对视一眼,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跟上了这位活力过于充沛的伙伴,心中默默向所有已知的神明祈祷,希望这真的是今天漫长选址之旅的终点站。
穿过逐渐稀疏、枝头挂满冰晶的沿海林地,咸涩而冷冽的海风逐渐变得强劲,哗哗的波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他们沿着一条被渔民和勘察人员踩出的小径,攀上了泽菲尔所说的那块半山腰台地。
当三人真正站在这块台地上时,就连身心俱疲的泽菲尔和莉蒂西莎,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景致拥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台地面积颇为宽敞,地面平坦而坚实。面向大海的一侧是略带弧度的天然崖壁,虽然不是特别高耸,却恰到好处地将下方翻滚着白色浪花的深蓝色海洋尽收眼底。极目远眺,海天一色,朦胧而浩瀚,仿佛能吞噬一切烦恼。回身望去,山脚下那片已然成型的小渔村像精致的模型,几缕晚炊的烟柱笔直升起,更远处是永魔领覆雪的群山与墨绿色的森林轮廓。这里就像一个被精心设置的巨大观景台,同时囊括了自然的壮丽与人间烟火的温情。虽然海风凛冽,吹得人衣袂翻飞,但那无比开阔、毫无遮挡的视野,确实让人心潮澎湃,豁然开朗。
卡尔静静地站在台地边缘,面对着无尽的大海,深深地、缓缓地吸了一口那带着自由与远方气息的海风,然后闭上了眼睛。几秒钟后,他猛地转过身,脸上不再是之前的挑剔与权衡,而是一种无比澄澈、无比确定的喜悦与激动,眼中闪烁着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光芒。
“就是这里了!”他的声音斩钉截铁,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发颤,他用力一挥手,仿佛在完成一个重要的仪式,“不用再看了!泽菲尔,莉蒂西莎,我卡尔·岩心未来的家,就定在这里!就是这块地!太完美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听到这盼望已久的、毫不迟疑的决定,泽菲尔和莉蒂西莎几乎是同时,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悠长的叹息。两人差点没直接瘫坐在地上。
“恭喜你……卡尔……”泽菲尔感觉自己的腿都在发抖,声音带着虚脱后的沙哑,“总算……定下来了……”
“早知道……有这块风水宝地……就应该……第一个带你来……”莉蒂西莎也扶着额头,感觉维持精灵的优雅实在是一件过于困难的事情,“累……累死我们了……”
卡尔看着两位好友几乎要虚脱的模样,也知道自己今天这“折腾”确实达到了史诗级难度。他连忙上前,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和巨大的感激,用力地、轮流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辛苦了!辛苦了!两位挚友的大恩大德,我卡尔·岩心没齿难忘!等我的海边别墅拔地而起,第一个请你们来温居!我亲自下厨……呃,还是让布雷克帮忙吧,反正绝对是好酒好菜管够,让你们躺平了享受!”
“这还……像句人话……”泽菲尔无奈地扯出一个笑容。
“希望你的房子……能配得上我们今天的辛苦……”莉蒂西莎也勉强笑了笑。
夕阳的余晖终于艰难地穿透云层,为雪白的世界、墨蓝的海面和三位好友的身影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卡尔的宅基地,在这片壮丽的海滨之畔,终于一锤定音。而对他而言,一段全新的、充满想象与挑战的筑梦之旅,也即将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