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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诡踪者分辨”(2 / 2)

“这都多少天了?房租还没交上来?”房东太太的嗓门像安了个小喇叭,震得艾明耳朵里嗡嗡直响,眼前都冒了点金星,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她蒲扇似的手一把将艾明往屋里搡,力道大得像被门板撞了下,艾明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腰“咚”地撞在铁皮柜棱角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倒抽冷气,柜顶上的空罐头盒被震得“哐当”一声滚落在地,在积灰的地板上弹了两圈才停下。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像生了锈的探照灯,扫过桌面时在那盘剩叻沙上定住了——半截叻沙软塌塌瘫在白瓷盘里,橙黄色的汤汁顺着盘沿凝固成圈深褐色的印子,边缘还挂着几根没捞净的咖喱叶,像块没擦干净的污渍,看着格外刺眼。“艾明!你怎么又吃新加坡的东西?”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得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玻璃,刺得人头皮发麻,唾沫星子随着怒气喷到艾明脸上,带着股淡淡的薄荷牙膏味,“上次就说过不许在我屋里煮叻沙!那股子咖喱叶混着椰浆的味儿,能在楼道里飘三天!三楼张婶、五楼老李都来敲门投诉了,你是聋了还是装听不见?”

她骂骂咧咧地弯腰,腰间洗得发白的围裙扫过积灰的地板,带起一小股呛人的灰尘,呛得艾明直咳嗽。枯树枝似的手指在地板缝隙里扒拉了两下,捏出根灰白的鸽子羽毛——那羽毛软塌塌的,尾端还沾着点浅黄的碎屑,不知是饼干渣还是面包沫,被她捏在指尖像捏着铁证,手抖得厉害,指节都泛了白:“我说过多少次!这房子不能养动物!猫啊狗啊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养鸽子?”唾沫星子星子溅在艾明鼻尖上,“这些鸽毛到处飞,我那有哮喘的小孙子昨天咳得直翻白眼,现在还在医院雾化呢!听好了!今晚六点前再不交房租,就给我卷铺盖滚蛋!这话我只说一遍,别逼我叫人来搬东西——到时候把你那堆鸽笼、鸟食罐全扔楼下垃圾桶里去!”

艾明被她骂得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后背撞疼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只能咬着唇没敢应声,手指死死抠着衣角,指腹都掐出了红痕。

艾明连忙赔着笑,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把房东太太往门外送,手忙脚乱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手掌能感觉到她背心上汗湿的黏腻:“王太太您消消气,今晚肯定交,肯定交……保证六点前,我现在就去取钱……”可于佳森早想着要逃出去,故意在里屋弄出“哐当”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铁盒子砸在了地上,声音沉闷又刺耳。

房东太太听见动静,本来都走到楼梯口的脚又“噔噔噔”折返回来,高跟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像敲在艾明的心脏上。艾明心一紧,心脏“砰砰”直跳,像揣了只疯跑的兔子,抢先一步冲到于佳森藏着的角落——那儿却空空如也,只有积灰的地板上,留下个浅浅的、带着鞋印边缘的脚印,像个突然消失的谜面。

于佳森早趁乱蜷成一团,像只警惕的黑猫似的钻进了天花板隔间。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木板,木纹的粗糙感透过薄薄的衬衫硌着皮肤,甚至能摸到木缝里嵌着的细沙——那是经年累月积下的灰尘凝结成的颗粒。他缩着肩膀,膝盖抵着下巴,连呼吸都放轻了,耳朵却像雷达似的捕捉着楼下的动静。房东太太的脚步声“嗵嗵”砸在地板上,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在头顶,震得隔间里的陈年木屑簌簌往下掉,有的钻进衣领,带着霉味的细灰贴在脖颈上,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死死抿着唇,鼻孔微微抽动,鼻尖泛红,才把那个喷嚏硬生生憋了回去,眼角却因此沁出点湿意。

隔间缝隙透进的光被百叶窗割成一道道金条,细小的灰尘在光条里翻滚跳跃,像一群被惊动的金甲虫,其中还混着几根白色的墙皮碎屑。他眯眼往下看,正好瞧见房东太太圆胖的影子晃过,围裙带子在地上拖出歪歪扭扭的线,手里那根竹扫帚的影子在地板上扫来扫去,竹枝的分叉清晰可见,扫到隔间正下方时,木头上甚至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戳穿木板。对面楼晾着的花衬衫在风里拍打着,红的像熟透的番茄,蓝的泛着天的颜色,黄的晃得人眼晕,像一面面招摇的旗帜,而四楼的窗台边缘积着层薄灰,往下瞥一眼都让人腿肚子发颤——楼下的水泥地裂着细纹,嵌着几块尖锐的碎石,明晃晃地提醒着他:跳下去,骨头能碎成八瓣。

“小兔崽子,藏哪儿了?”房东太太的骂声透过木板传上来,带着股呛人的油烟味,混着她刚炒完菜的蒜香,“找着非撕烂你的嘴!”她的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停在隔间正下方时,连木板都跟着发颤。

于佳森眼尖,瞅准她影子顿住的瞬间,后槽牙一咬,猛地抬起穿着运动鞋的脚——鞋边还沾着今早踩的泥点,鞋跟狠狠碾在那块看着就朽坏的木板上。“咔嚓——”一声脆响,像冬天踩碎了冻硬的冰面,木板的裂纹顺着纹理蔓延开,带着木屑“哗啦”往下塌。

碎木片劈头盖脸砸在房东太太的小腿上,她“嗷——”的一声尖叫刺破耳膜,声音里裹着疼和怒,肥硕的身体像袋灌了铅的棉花似的踉跄着倒地,后腰重重磕在茶几角上,发出“咚”的闷响。她疼得五官都挤成了一团,手捂着腰直抽气,鬓角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额头上。地板被她压得“吱呀——吱呀——”惨叫,老旧的木龙骨发出快要散架的呻吟,旁边的热水瓶被撞翻,铁皮外壳在地上滚了半圈,“哐当”一声撞在墙根,内胆碎成了星星点点的银渣,混着没倒干净的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于佳森借着木板塌落的空档,像只被惊动的蝙蝠似的从隔间翻下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天花板的积灰被卷得漫天飞舞,其中还飘着半片干枯的蜘蛛网,迷得刚凑过来的艾明直揉眼睛,睫毛上沾着灰,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在脸颊冲出两道浅痕。他脚一沾地就往门口冲,运动鞋底擦过地板,带起串细碎的火星,跑过墙根时,带起的风把艾明贴在墙上的“葡挞促销”奖状吹得哗哗作响,卷边的纸角像只白蝴蝶的翅膀,扑腾着扫过钉住奖状的图钉,才恋恋不舍地落回原处,纸面上还留着道被风吹出的浅折痕。

艾明看着乱成一团的屋子,房东太太倒在地上,捂着小腿骂骂咧咧,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母鸡,脏话像泼出去的脏水。他只能慌慌张张地摸出手机,手指都在发抖,屏幕都差点没点亮,好几次差点按错号码,指腹都蹭得屏幕上全是汗印子,这才拨通了医疗队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房东太太模糊的叫骂声,像被揉皱的纸:“喂……喂?医疗队吗?这儿……这儿有人受伤了,在和平里三巷六号……对,四楼,房东太太被砸到腿了……你们快来,她疼得直叫唤……”随后便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