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一边想着,一边从裤兜里摸出一根朱古力。他轻轻地撕开包装纸,小心翼翼地将朱古力拿在手中,仿佛这根朱古力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然后,他慢慢地靠近那个发出嘶鸣声的地方,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
然而,当他快要接近那个地方时,一阵强烈的嘶鸣声突然从那里传了出来。这声音让苏诚吓了一跳,他连忙停下脚步,不敢再向前迈进一步。
就在这时,艾漠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艾漠看到苏诚手中的朱古力,二话不说,一把将其夺了过去。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走去,完全不顾及那阵阵嘶鸣声。
当那神秘未知的生物出现在眼前时,苏诚的心瞬间被恐惧紧紧攥住。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惶与不安,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分毫。然而,艾漠却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脸上没有丝毫惧意,神情异常镇定。只见艾漠一步一步缓缓朝着那神秘生物靠近,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坚定。随着他的靠近,那原本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竟如同逐渐消逝的烟雾一般,慢慢变弱,直至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可就在这寂静刚刚降临的瞬间,周围的温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拔高,刹那间急剧上升。苏诚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他兜里揣着的朱古力,也在这高温的侵袭下,悄无声息地开始融化。而艾漠眼前的世界,像是被一层白色的幕布骤然遮住,变得一片空白。他惊愕地回头望去,却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苏诚已然不见踪影,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无尽的寂静与空旷。
但紧接着,微风轻轻拂过,艾漠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凉爽的气息如同潺潺溪流,缓缓流淌而来。柔和的光线倾洒而下,虽明亮却并不刺眼,让人感觉无比舒适惬意。在这舒适的氛围中,艾漠的思绪渐渐有些飘远,甚至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猛地清醒过来,心中大喊:不!不能被这诡异的情境迷惑!不行!我一定要出去!于是,他对着周遭大声吼叫:“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求你放过我!” 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呼喊,嘴巴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锁住,发不出一丝声响。仿佛是感知到了他内心的恐惧与祈求,在那白昼的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浮现。只见那人留着长发,穿着女性板鞋,似乎还戴着一副眼镜。而最让艾漠心跳骤停的,是那人身上穿着的衣服,那正是母亲失踪前穿的那件衣服!“那是妈妈…… 那是妈妈!” 艾漠心中呐喊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朝着那身影疯狂奔去,脚步匆匆,很快便消失在了空旷的地面上。
另一边,苏诚看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的艾漠,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他满心焦急,想要冲出去找人求助,可那扇陈旧的木门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死死地钉在门框上,无论他怎么用力拽拉,都纹丝不动。他心急如焚地回头一看,却惊恐地发现艾漠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些杂乱堆放的货箱也不见了。紧接着,灯泡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萤火虫,最后 “啪” 的一声,彻底陷入了黑暗。苏诚慌乱地拿起一根木棍,紧紧握在手中,试图以此来给自己壮胆,尽管他知道这在未知的危险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亮起了一盏灯。那盏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虽孤零零的,却散发着令人惊艳的光芒。苏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朝着那灯光跑去。可还没等他靠近,整个世界又瞬间被黑暗吞噬。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烟囱里面,四周的墙壁粗糙不平,摸上去硌手得很。苏诚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紧接着,下方不断升高的温度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向上攀爬。当他努力朝着烟囱口靠近时,外面的天空映入眼帘,那片天空呈现出金黄金黄的色彩,就如同丰收时节那层层叠叠的麦穗稻海,一波又一波的金色浪潮,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涌动。而天空中还环绕着一圈圈的图案,恰似梵高笔下那着名的《星空》,无数根粗金丝旋转着围成圈,绚丽夺目,令人过目难忘。但苏诚此刻无暇欣赏这奇幻的景象,他不敢有丝毫迟疑,拼尽全身力气继续向上攀爬。越往上,耳朵里就越是充斥着 “滋滋” 的电流声,那电磁波的声音搅得他心烦意乱,心慌意乱。他深知,在这狭窄的烟囱里,只要稍有失误,一步踏错,便会坠入下方的火海,万劫不复。
苏诚满心惊恐与疑惑,心中不断呐喊: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啊!莫非是那个鬼东西在搞鬼吗?!他在心里把那未知的存在骂了个遍,可嘴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尽管气愤至极,他还是强忍着情绪,默默努力攀缘出了烟囱。当他终于探出身子,看着外面那奇异的世界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这奇幻的场面,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就在这时,远处的天边,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过来,看起来像是女性,而且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 走近了,苏诚定睛一看,竟然是艾漠!紧接着,又有一个男人从旁边走了出来,大约二三十岁的模样。“没错,艾漠的父亲,艾适!”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天上悠悠传来,那声音充满磁性,又带着几分成熟稳重。“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心里话的!你在哪?” 苏诚疑惑地对着天空大声喊道,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哀求。“对不起,你之前的态度很不礼貌,请你道歉。” 那个声音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威严感,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委婉。“对不起!我真得很对不起你!我不该说粗口的,是我的错。” 苏诚深深鞠了一躬后说道,“请你放了艾漠和艾适,求你了!” 听到他的话后,那个声音似乎表示很欣慰,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
远处的人影朝着苏诚走来,走在前面的是艾适,后面跟着艾漠。可就在这时,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走在前面的艾适脑袋突然像是被一颗无形的子弹击中,“砰” 的一声爆开,尸体缓缓向后倒下。苏诚满脸惊慌,一边大喊着 “快跑”,一边朝着艾漠冲过去。然而,后面的艾漠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突然之间,她开始口吐白沫,身体摇晃着倒下又被某种力量撞起来。苏诚顾不上艾适,迅速跑到艾漠身边,想要伸手触碰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这时,那个声音再次在天空中响起:“别白费力气挽回了!这就是他们的命运!这就是结局!你是改变不了的!”
苏诚满脸愤怒,涨红了脸大声吼道:“你究竟是什么玩意!?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就想看我失神落魄的表情吗?你究竟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在这诡异的空间里回荡,可这次,那神秘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传来回音。苏诚就那么直直地跪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他跪了很久很久,心中的愤懑与不甘如潮水般翻涌。
另一边,艾漠满心激动地扑进了母亲的怀抱。那真实可触的温暖,让她几乎要喜极而泣。过了一会儿,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问道:“艾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呀?” 艾漠抬起头,望着母亲熟悉的面容,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 “哗哗” 落下,她哽咽着说:“妈妈,我好想你!我最近过得挺好的,还交了好多朋友!我真的好想再见到你!” 母亲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慈爱地说:“不要再哭了,艾漠,一定要坚强起来,别动不动就哭鼻子。你长大后要成为像妈妈一样坚强的女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悲伤,擦干眼泪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艾漠听后,用力擦干眼泪,对着母亲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好!” 随后,母亲又问:“你在这里干嘛?” 艾漠回答:“我原来是来找东西的。” 话音刚落,天空瞬间变成了澄澈的蓝色。艾漠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母亲开始逐渐变得模糊,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她慌了神,拼命伸出手想要抓住母亲,可无论她怎么努力,母亲还是化为了一丝缥缈的雾尘,消失在她的眼前,这短暂而珍贵的相遇就这么结束了。
紧接着,天空又变成了梦幻般的粉红色。神奇的是,玫瑰花化作了飘浮的云朵,向日葵变成了散发着光芒的太阳,郁金香则成了高悬夜空的月亮。没错,这个世界仿佛被花朵精心点缀,太阳与月亮竟然同时出现在天空。以粉红色为背景,大地则由细腻的沙滩、浩瀚的大海和圆润的鹅卵石作为装饰,既浪漫得如梦似幻,又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幅单拿出任何一件元素都美丽绝伦,但合成一起却显得有些怪异的超现实画作!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踩在地上,能清晰地感觉到沙粒的质感。艾漠总觉得那向日葵和郁金香仿佛变成了一双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这一切协调得有些不正常,那向日葵明明没有发光,可光线却无处不在,她不禁疑惑:这是梦境吗?但刚才与母亲的相遇是那么真实,这种身临其境的现实感太过震撼了,她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他手持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身着笔挺的正式服装,一步一步缓缓走来,脸上的表情极其魅惑。艾漠从心底里厌恶他,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就好像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有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她硬生生地拉拽过去。同时,极具魅惑性的声响在艾漠的脑中不断回响。艾漠极力抗拒,可那男子却一直在她耳边说着甜言蜜语。当被拽到一定距离时,男子伸出双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艾漠对这个油腻的男子厌烦至极,就在两人相距 4 米远的时候,她暗暗蓄力。当男子要拥抱她的瞬间,艾漠猛地挥出一拳,这一拳力量惊人,直接将男子击飞出去,男子的左脸都被打歪了,整个人飞出了约 3 米远。艾漠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但她还是沉稳地对着倒在地上的男子说:“我喜欢的是苏诚!不是你这只牲口!” 男子侧趴在沙地上,其真面目终于露了出来,竟然化身成了艾漠最恐惧的形象——妖魔鬼怪。对面的形象是黑白无常中的白无常,那高高竖起的帽子、白得凌厉的长袍,还有那经典地伸到脚腕的长舌,都让艾漠不寒而栗。
艾漠自小便失去了爷爷,小时候听过地府的黑白无常会到人间抓取那些阳寿将尽之人的故事,所以她从小就特别惧怕它们,尤其是白无常,它那长长的舌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之前面对那个魅惑男子,她还能抵抗到底,可面对这童年阴影,她彻底慌了神。她回想起爷爷走的时候,自己一脸呆愕地站在痛哭流涕的人群中,心中满是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再看爷爷最后一眼。
这时,场景突然一变,变成了一间狭小却充满温暖气息的农村瓦屋里面。白无常也不见了踪影。她看向窗外,看到有一群人,不过他们都处于白色模糊的状态,就像一片片竖立着的人形剪影。但在栅栏一边的土路上,有一个唯一有颜色的人站在那里,艾漠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矮矮的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爷爷艾清合于 1890 年出生,在 1918 年生下大儿子艾伍占,并且为五四运动出过力。1927 年生下二儿子艾宁,1938 年生下三儿子艾适,也就是自己的父亲,父亲在 1962 年 24岁生日的时候生下了自己。最后爷爷于 1968 年去世,享年 78 岁。爷爷年少时曾读过私塾,腹有诗书,学识渊博,在书刊中还有一众学友。后来 1912 年,在他 22 岁时,辛亥革命爆发,因为支持革命,他被那群保皇派学友嘲弄。最终,他毅然舍弃了文人的身份,转去经商。到了 1918 年,他已成为广东商贾之中的佼佼者。在巴黎和会上,中国政府遭遇不公平协商,国内爆发五四运动,艾清合为呼应学生们,在已有一子艾伍占的情况下,大义休商,并慷慨捐款应援。在 1927 - 1931 这四年间,他的产业越做越大,还在秘密支持国企和扶持国产。1932 - 1945 这十三年间,他助力国民党政府抗日,援助资产和粮食,又在 1939 年将产业总部举家搬往云南。1946 - 1953 这七年间,他默默支持共产党,在建国后响应国家公私合营,成立 “艾氏国企集团”,还将二儿子艾宁送往朝鲜战场,老大成为一汽的工程师,老三在 1963 年成为警察。其实艾清合在 1919 年还当过警察,3 年后又继续经商。
根据自己的记忆,现在爷爷的遗体就应该在自己身后的客厅里。艾漠不敢去想这场景究竟有多真实,满心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令她恐惧的地方。
“喂!你难道就打算一直这么跪着吗?懦夫!行,你想跪多久就跪多久!不过你要清楚,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原来所处的世界了!这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从原来的世界消失了!” 那个声音大咧咧地响起,充满了不屑与嘲讽,让苏诚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大声回应道:“你是外星人?!为什么之前一直沉默?!刚才那些影像又是怎么回事?!她们真的会死吗?”
“这只是他们的命运罢了。” 那个声音淡淡地说道。苏诚听后,立刻反问道:“何为命运?命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命运就是天命,是与生俱来的结局,我只不过把它投射到这里罢了。” 那个声音解释道。“那刚才那些影像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是现在还是将来?” 苏诚满脸疑惑地追问。“看透他人命运之人来到这里,必定有着一番目的。” 那个声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了个弯。“你是来帮艾漠父女的?” 苏诚猜测道。“不,我只是来挑选合适的人选,并且让人选选择一种办法。” 那个声音说道。“什么?我是合适的人选?那是什么办法?” 苏诚急切地问道。
“一是交出内灵之物;二是交出躯体。” 那个声音缓缓说道。
“也就是说,我果断选择其中一种办法,就能拯救艾漠和艾适,让他们返回自己的世界,从而骗过命运?!” 苏诚追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用你的牺牲把艾氏父女从命运的洪流中解救出来。” 那个声音回答道。
“那这两个代价,后一个我懂,可前一个内灵之物是什么?” 苏诚不解地问。
“是你的灵魂。你的灵魂分为左右两个部分,左灵魂代表恶,右灵魂代表善。用一半灵魂可以解救一个人,不过也可能会因为容纳物的不同,让被解救者渗入这代表的灵魂属性,所以你要慎重选择适配灵魂的人;另一个我也给你讲讲吧!躯体没有善恶之分,但失去躯体,人就会死亡,只剩下灵魂和意识在空间里游荡。虽然失去灵魂看似比失去躯体要好一些,但一旦失去灵魂,你的整个躯体就会成为一具空壳,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意识!不过失去灵魂,你还算是活着,但失去躯体,你就和那些飘荡在人间的恶灵鬼魂没什么区别了;失去灵魂算是偿债,失去躯体算是彻底的铲除!” 那个声音详细地解释道。
“什么?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能安全?!” 苏诚震惊地喊道。
“没错!艾漠和艾适这两个人的将来命运与你有很大的关系!只有你失去躯体,在时间线上没有你这个人,艾漠不与你相见相识,她就能安稳地渡过这一段关口,所以说失去灵魂算是补偿欠债的一种方式。” 那个声音说道。
“失去灵魂只能助他们渡过难关,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苏诚问道。
“对,失去灵魂算是便宜你了!这可是一张打了折扣的优惠券!” 那个声音调侃道。
“那之前那个命运结局的投影是现在还是未来?看外表就像发生在不久的将来!” 苏诚再次追问。
“不用担心,那里只是投射出他们的命运结局,外貌还是现在的样子,但不一定在十年内发生,可能会是二十年或更远的未来!在这先回答一下你之前的问题,我沉默是因为瞧不起你们这些只知道利己的人类。” 那个声音说道。
“你果真不是人类,当然也不了解人类的内心与决心!” 苏诚愤怒地喊道。“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 那个声音轻蔑地回应。
在说完这些后,苏诚当即站了起来,向着天边大声诉喊道:“二!躯体!” 随即,苏诚的身体缓缓升了起来。
此时,天空瞬间化为了太阳系的模样,八大行星悬浮在周围。他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想要看清自己的周遭环境,但脖颈和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管从皮肤和骨肉中钻了出来。
与此同时,八大行星与太阳连成了一条直线,苏诚血管内的血液悬浮在这条直线上,就像是在外太空一般,形成了一团团球状的晶体,而且这些晶体还散发出阵阵温度。
那种剧烈的抽离感,就像是被拔皮抽筋一般痛苦。一根根细瘦的血管,如同蜿蜒的河流,顺着身体向上,从衣袖口中钻出,或者从衣膀中穿出。苏诚还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 “扑通扑通” 地跳动,向外输送着血液,可这些血液并没有达到血液循环的目的,而是流失到了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