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
这个词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一个听到它的人心头。拉格朗日点的会谈气氛，从历史性的初见，瞬间转向了关乎生存的严峻探讨。
“能否详细说明，‘污染’的具体形式？我们该如何识别和防范？”林凡控制着仿生机器人的表情，使其保持冷静，但问题本身透露出人类文明对此的完全陌生与警惕。
“它的形态……千变万化。”“棱镜”的晶体表面泛起一阵紊乱的波纹，仿佛回忆起了不好的经历，“它可能表现为物理规则的局部失效，可能扭曲生命的形态与意识，也可能……伪装成你们熟悉的事物，进行渗透。‘守望者’将其归类为一种超越常规物质与能量的…… 信息态灾难。”
信息态灾难？扭曲逻辑？林凡立刻想到了“守望者”遗产中关于意识场和生命蓝图的超前理论。难道“污染”是在那个层面发动的攻击？
“幽影”的能量云微微收缩：“识别极其困难。它没有固定的能量签名，善于利用环境本身进行隐藏和增殖。唯一的共同点是…… 不协调感。与周围环境、与物理规律、与生命本身的和谐状态……格格不入。”
“指引者”补充道：“防范……唯有依靠强大的信息过滤屏障、对物理常数稳定性的持续监控，以及……绝对的精神警惕。‘守望者’最终协议的核心，便是建立了一个松散的文明守望同盟，共享关于‘污染’的情报，并在发现迹象时互相预警。”
一个为了对抗某种宇宙级灾难而建立的文明同盟？人类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触碰到了这个同盟的边缘。
“那么，这次地球门户的异常开启，你们认为风险有多大？”林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三位外星代表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通过某种方式快速交流。
“风险等级……无法精确评估。”“指引者”最终回答，“门户的开启本身，可能是自然能量周期波动，也可能是内部机制故障，甚至……可能是某种存在 从内部 试图开启。如果是后者……”
它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是某种存在从内部试图开启，那门后的，会是什么？是另一个未被“污染”的“守望者”避难所？还是……已经被“污染”侵蚀的怪物？
“我们需要进入门户，进行调查。”“指引者”提出了最终的要求，“这是履行协议，也是为了你们，以及所有邻近文明的安全。”
进入门户？！去往那未知的、可能连接着“守望者”网络其他部分、也可能隐藏着“污染”的彼端？
这个要求让林凡和所有关注着会谈的地球高层都陷入了巨大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