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雪风刮过,将黑发拂动凌乱。
似野草肆意生长,似琴弦乱了节奏。
似风,带起了发。
又似发,卷起了风。
天地无声,只有发丝飞舞,仿佛碰撞出铮铮之音。
漫天黑发遍布,给远处万名修士和剑意宗弟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童子且慢,且慢啊!有话好说!”
剑飞尘声嘶力竭,瞳孔不停闪烁。
齐斩仙也跪身求饶道:“童子童子!以往恩怨还请给个机会!就一个机会!”
剑夜被吓得瘫坐在地,不断地点着头,又摇着头,如一痴儿。
请求与哀求,依旧没有盼来小吉祥的同情。
回答他们的,只有铺天盖地的黑发,朝他们刺来。
噗!
噗!!
噗!!!
一名名剑意宗弟子倒下,一件件白衣被染成血衣。
随着一名名弟子死去,鲜血染红广场,血腥随风飘远。
“快跑!”
“我...提不出力气,救我!”
“饶命!!!”
“啊啊啊啊!!”
“剑夜!黑棺!你俩不得好死!!!”
“我后悔!后悔入剑意宗!啊!!”
场面一度混乱,逃的逃不了,反抗的也无力。
恍惚间,广场已血流成河。
格格不入的是,有五十三名剑意宗修士,呆愣在原地。
那一根根夺命黑发,带走同门的生命,却将他们无视。
从他们身边擦过,不伤分毫。
自始至终,安好如初,没受一点伤。
此举,并非小吉祥心慈手软。
他曾测过账房弟子的灾气程度,并作为衡量标准,决定剑意宗弟子的生死。
这五十三名修士,也有灾气,但是不多。
尤其是业气,比凡人还要少。
他也知道,修士也是人,而人无完人,谁能圣人,谁能不错。
没有欲望,没有灾气,又谈何为人。
此举,虽不严谨,但这是他能守住的最后一丝人性与理性。
此时,根根发黑,缠绕住所有未亡的剑意宗弟子。
小吉祥身影一闪,来到一名弟子前。
双指如剑,刺入这名弟子的下巴,又从天灵刺出。
随后扯断头颅,头颅掉落的途中,又被一根黑发贯穿。
血腥,使他畅快,更易发泄恨意。
接着,他晃身来到另一名弟子面前。
一指点在喉结,从后脖穿透而出。
扯断头颅,又被一根黑发贯穿。
数息时间,一具具无头尸,砰砰倒地。
“剑意,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你以为我给你吃的是丹药吗?”
“你以为我没想到你会逃吗?”
“你以为我没安排其他手段吗?”
“为了这一日,我日思夜想啊!哪怕就是登门入宗...”
“我都安排了三道后手!”
“你和他们,太让我失望了!”
小吉祥的声音,响在一具具尸体间,飘忽不定,幽幽徐徐。
听在剑意耳中,宛如索命之音。
“不,不是这样的!噗!”
剑意喷出一口鲜血,夹杂着内脏,绝望地跪在地上。
最后一名弟子倒下,小吉祥已是一头血发。
长长的血发,如红毯一般,铺在他的周身。
远处众修,惊惧无比。
更令他们惊悚的是,红毯之末,串着近万颗头颅!
每一根黑发,拴着一颗头颅!
每颗头颅神情不一,伤残不同!
有的惊惧之色,缺了眼珠!
有的哀求之色,少了舌头!
有的看不出神情,被头皮挡住!
有的被黑发从左眼穿入,右眼穿出!
有的从右耳穿入,左耳穿出!
有的从后脑穿入,嘴里穿出!
这一幕,冲击力极强。
拜寿的万名修士,聚集在广场一角,颇有一种抱团取暖之意。
他们眼中,流露浓烈惧意,不敢直视这红毯的主人!
淮断长咽着一口又一口唾沫,百感交集。
而朱启,早已没了想法,在小吉祥露出真身时,脑海就已一片空白。
小吉祥束来剑意、剑飞尘、齐斩仙与剑夜。
“你们四个,只能活一,商量吧。”
丢了魂般的剑意,如行尸一般,僵硬转头,看向剑意。
齐斩仙也看去。
最后,剑飞尘一咬牙,也看向剑意,挣扎,犹豫,那毕竟是他亲儿子。
而剑意,仿佛被吓傻,一脸的死志。
剑意轻咳一声,虚弱道:“请童子解惑,我剑意宗如何对您了?”
除了掳童,他不问宗事,至此不知缘由。
“哦?你不知道?”
“不知详情,宗内大小事务,我不细问,倒是听飞尘提起过您,说您在烟云城斩了宗内九岁代。”
“你真是老糊涂了啊!”小吉祥一边擦拭着血发,一边道:“对了,你今日大寿,本童子祝你...吉祥如意。”
“这是给你准备的寿礼!”
“颅断魂散!”
话音刚落!
小吉祥单手成爪,扣住剑意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