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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城内灯火通明,依旧热闹非常。
尤其是诱红院的门口,聚满了劳累一天的青年与老汉。
“咋回事呀,今个这么晚了还不开门!”
“怕不是挣了点钱,飘了!”
“搞什么呢!”一个青年面带不悦,来到门前,哐哐砸门:“开门!给哥开门!”
就在此时,街角走来七人,惊呼道:“啊?诱红院也没开门?”
也?
众人带着疑惑,寻声望去,对新来的七人问道:“各位花兄,所说何意?”
七人中的其中一人回答道:“华容阁、摘怡院、品情厢,统统都没开门!”
“所以我们就来诱红院了,谁成想也没开门!今个这是怎么了啊?”
众汉大为震惊,议论纷纷。
“啊?都没开门?真的假的?”
“不会出人命了吧?!!”
“不能吧...我娘子她...不!不不!!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名中年人,瞬间慌张:“我们赶快报官吧!”
“走!报官去!”
不久,两名官兵来到。
简单询问,便破门而入。
众汉,紧随其后。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众人瞠目结舌。
一眼望去,诱红院院内,百余娼女,一个个七仰八歪地躺在地上。
脸色、唇色无光无血,白的吓人。
黑眼圈十分严重,整体给人的感觉极度虚弱,仿佛下一瞬就会咽气。
可细看之下,又十分诡异,每个娼女神情,都流露满足之意。
更有不少娼女,在呜喃吟吟。
“我呼,还有料,只要再、加...五铜!”
“别...跟我抢...我的,甜。”
“呼--我吃...催奶丸。”
“催...我。”
两米身高的老鸨,倚在景石上,也一脸无精打采,虚弱的连眼皮都睁不开。
“赚大发了,哈,休半...年!哈~哈哈!”
躺在老鸨一旁的娼女,虚弱笑道:“这仙童,呼,是一点不挑食啊。”
众汉见无命案,放下了心里大石。
可这诡异的一幕,令他们万分不解。
明明虚弱的要死一样,神情言语却飘飘欲仙。
他们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一名中年人冲出人群,目光在院中娼女们身上寻找,焦急道:“娘子!你在哪!!不要吓为夫啊,为夫再也不逼你来这营生了!”
...
一间客栈。
化寒仙立于窗前,叹了一口气,回首看向床上。
看着嘴角带着残液,正小憩的小吉祥,深感无奈。
唉,造孽呀。
吸干了百余娼女,她真不知说点什么好。
看着他攥握小拳头,大摆四肢的睡姿,人畜无害的模样,又觉得可爱。
而小憩的小吉祥,脑海中顿悟重重。
“除了他人靠不住,这江,这海,这万物,也都靠不住。”
“依靠他人,将希望寄托他人,会遭欺骗、失望、后悔,身亡等后果,这些我都知道。”
“那么依靠万物,也是如此后果。”
“这断东江,终有一日会自然枯竭,也许是一年后,百年后,千万年后。”
“甚至,若有外力干预,明日、今日、一会、当下,就会枯竭。”
“这万物,也根本靠不住。”
“假如我现在没有修为,就是江天城的凡人。”
“作为靠江而活的我,没了食物保障,靠修士施舍?靠修士救助?凭什么救我这个渔夫?”
“等待我的,只有逃亡,又如寒仙所说,北境之大之冷,一介凡人能逃到哪去?所以等待我的只有一死。”
“奇迹,或是说气运,比他人比万物还要靠不住,更别指望。”
“面临如此处境,作为凡人,我即使不甘,也改变不了什么,根本无力回天。”
“江靠不住,海靠不住,这天这地,都是如此。”
“恐怕...”
“灵气和灾气,也都靠不住!”
“所见所听所感,未见未听未感,认知内外的一律,都靠不住。”
“超出一律之外,脱出一律之外,让一律影响不到我。”
“只有超脱,哪怕天塌了,地陷了,灵气枯竭,灾气消散,我也有不会受到波及。”
“只有超脱,命才算握在自己手中。”
“命,随我所意。”
“一律外,我命在。”
“我在我,不在他。”
“任一律造作,我终究是我。”
这一刻,小吉祥不信人,不信物,不信天地万物,不信一律所有。
这一刻,他只信自己。
他的心境突飞猛进。
他向着超脱一律的目标,迈出了重要的一大步。
化寒仙目光惊愕,看着小吉祥,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感觉十分矛盾。
明明没有变化,又觉得他有了很大的不同,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看着他,就像是在与深渊对视,仿佛下一瞬就要坠入深渊。
这种感觉,愈发明确,令她香汗直淋。
“这,这是威压?”
“不!不对,不是威压这么简单!”
“为什么感觉他若有若无的?仿佛要消失一般!”
越是细看,化寒仙美眸越是惊惧,强压着恐惧,担忧道:“吉...祥?”
...
与此同时,一间竹院内,灰发老人猛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