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先生是普通人吗?咱们十几号人近不了身,枪法百步穿杨!
鸡公岭几十号悍匪,说剿就剿了!
咱们村那二十来个团练?真对上江先生那样的煞神,
够人家塞牙缝吗?到时候别说地抢不回来,怕是咱们宁家都得搭进去!”
宁学祥被儿子一顿吼,噎得说不出话来。
宁学祥何尝不知道江屿的可怕,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舍不得那些地。
“那……那就这么算了?”宁学祥瘫回去,有气无力。
“不然还能怎样?”宁可金叹了口气,
“爹,这事儿……说到底,是咱们理亏在先。
绣绣被绑,您舍不得地赎人,现在人被江先生救了,
他要点酬劳,也……也说得过去。虽然手段狠了点……”
宁可金心里其实觉得,比起马子,
江屿已经算讲道理了,至少还给了五十块大洋。
“而且,”宁可金压低声音,
“我瞧着,那江先生不像是一般的马子或者流寇。
他手下那些人,对他服服帖帖,令行禁止。
他占了那破院子,也没骚扰邻里。
咱们现在去招惹他,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如……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说不定……还能攀上点交情?”
宁学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儿子:
“攀交情?跟他?一个来历不明的煞星?”
“爹,这乱世,有本事的就是爷!”
“咱家要是能靠上这么一座大山,以后在这天牛庙村,
乃至整个县,谁还敢轻易动咱们?
总比……总比被当成肥羊,谁都想咬一口强吧?”
宁学祥沉默了。
儿子的话虽然离经叛道,却也不无道理。
这年头,兵匪如梳,官绅如篦,
宁家这点家业,确实就像肥肉,谁都盯着。
“罢了罢了……”宁学祥无力地挥挥手,
“你先养好伤再说……地的事……容我再想想……”
宁学祥虽然这么说,但短期内,是绝对不敢再去触江屿的霉头了。
宁可金看着父亲妥协,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宁可金有点想再去见见那位江先生,哪怕……再挨顿打?
能学个一招半式也好啊!
翌日清晨,寒风凛冽,呵气成霜。
废弃宅院的破屋里,虽然生了几堆火,
但依旧抵挡不住四面透进来的寒气。
郭二和几个伙计挤在一起取暖,
宁绣绣也冻得脸色发青,不停地搓着手。
江屿虽然身体素质强悍,不畏寒暑,
但看着自己这几个刚收拢的手下和宁绣绣冻得跟鹌鹑似的,
也觉得不是办法。
这破地方要啥没啥,别说发展势力,能不能安稳过冬都是问题。
“郭二!”江屿起身。
“在,先生!”郭二立刻跳起来。
“去,把马套好,两架马车都准备好。
把所有银元都带上,咱们进城!”
“进城?”郭二一愣,
“先生,去县城可得大半天的路程呢!这冰天雪地的……”
“就是冰天雪地才要赶紧去采购!”江屿打断他,
“不然还没等开春,你们就先冻成冰棍了。赶紧的,动作快!”
“哎!好嘞!”郭二一听是去采购物资,立刻来了精神,招呼伙计们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