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你读过书,识文断字,比很多男人都强。
你有手有脚有脑子,凭什么不能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非得靠着爹、等着嫁人、指望男人?”
江屿的话冲击着宁绣绣十几年被灌输的三观。
宁绣绣感到震惊、茫然,但心底深处,
却又有一股微弱却无比渴望的火苗,被这些话点燃了。
自己……真的可以吗?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宁绣绣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江屿,又像是在问自己。
“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江屿语气轻松下来,
“我刚从你爹那儿买了一百亩地,正缺个靠谱的人帮我打理。
你要是暂时没地方去,没想好干什么,可以来试试。
工钱照算,管吃管住,绝对没人敢说你半个不字。”
江屿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不是施舍。
你要是干不好,或者吃不了苦,我照样撵你走。
怎么样?敢不敢试试?”
宁绣绣抬起头,泪眼朦胧中,
江屿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异常高大,仿佛一座可以依靠的山峦。
江屿提出的建议,像在无边悬崖边投下的一根绳索,充满了救命的吸引力。
“我……我敢!”宁绣绣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
“但我得先回一趟家。”
江屿挑眉:“哦?还想回去看你爹的脸色?”
“不!”宁绣绣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要回去,跟我爹,跟那个家,做个了断!
从此以后,我宁绣绣是死是活,是好是孬,都跟他们宁家再没关系!”
江屿欣赏地点点头:“行,有魄力。去吧,办你的事。
完事了,到村东头河滩地那边找我。”
有些槛,必须自己迈过去。
宁绣绣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江屿则慢悠悠地下山,回到了村里。
郭二办事效率不错,
已经暂时找了一个荒废已久、但骨架还算完整的大宅院。
原主人据说早年举家逃荒去了,一直空着,院里杂草丛生,房屋破败漏风。
郭二找村长说了这件事,并给了点钱,就拿下了。
七八个伙计正忙着清理杂草、修补屋顶、打扫房屋,干得热火朝天。
“先生,您回来了!”郭二看到江屿,连忙跑过来汇报,
“这地方暂时只能这样了,买宅子得碰机会,俺已经让兄弟们在打听了。
如今先将就一下,俺们多生几堆火,冻不着。”
江屿环视了一下这个破败的院落,点了点头:
“嗯,先这样,不急。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
兄弟们辛苦了,晚上弄点好的吃,从带来的粮食里出,管饱。”
“好嘞!谢谢先生!”郭二脸上笑开了花,
跟着这样的头儿,虽然前途未卜,但至少吃得饱,不受气。
江屿踱步到院子里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下。
这一次穿越,与以往都不同。
以往系统都会给江屿一个明确的身份,
江屿也乐得其中的跟着系统给的职业走。
但这一次,系统只给了一个马子出身,那就不行了,谁家好人当土匪啊。
在这个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1920年代末的鲁南农村,
江屿该如何自处?难道真的只是来当个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