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江屿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敲在每个人心上,“国家抡才大典,社稷根基所系,在此一举。
贡院之门既闭,内外隔绝,天地唯余此院!自此刻起,至金榜张挂之日,本院之内,只奉二字——‘至公’!”
江屿略作停顿,堂下落针可闻。
“试题之秘,关乎国本!阅卷之公,系于士心!凡有徇私舞弊者,玩忽职守者,泄露机密者……”江屿的声音陡然转厉,“无论何人,身居何职!一经查实,本官必当奏明圣上,严惩不贷,绝无宽贷!” 最后四字,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大堂内久久回荡。
“望诸君,慎之!重之!”
“谨遵钧命!!”堂下官吏齐声应诺,声浪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纷纷躬身长揖。
江屿整顿盐引时那雷厉风行、铁面无私的手段早已深入人心,此刻这番训诫,绝非空言恫吓,而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
江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只沉声道:“开印,发题!”
试题在严密监督下,经弥封官拆封、誊录官飞速誊写、受卷官分发,有条不紊地送至数千间如同蜂巢般排列的号舍。
待所有举子皆已执笔,贡院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唯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汇成低沉的潮音。
江屿这才起身,在副主考及巡绰官的簇拥下,踏上青石板铺就的甬道,开始巡视这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方寸之地。
江屿步履沉稳,紫袍下摆纹丝不动,所过之处,监考的吏员、巡查的兵丁无不垂首屏息,连衣料摩擦声都几不可闻。
甬道两旁,号舍内的景象透过栅栏映入眼帘。数千举子,姿态各异。
齐衡所在的号舍,坐姿端正,背脊挺直,目光专注地落在试题之上。提笔蘸墨,落笔沉稳有力,字迹清逸工整,仿佛带着韵律,
齐衡神情专注而平和,周遭的紧张气氛似乎无法侵扰他分毫,世家子弟的从容气度在此刻尽显。江屿也是疑惑道,剧中齐衡各方面都比较优秀,为什么也没有考中,难道是为情所困,影响发挥?
如果是这样?那性子确实挺弱的!
相隔不远,顾廷烨却是另一番景象,身子斜靠着墙,一手拿着卷子一手转着毛笔。
“咳咳~”江屿身边的副主考认出了这位宁远侯府的二公子,咳了两声提醒到。
顾廷烨听到动静,瞄了一眼,发现了江屿一众人,站在自己靠墙那侧的不远处,属于自己的视线盲区了,难怪没发现的,赶紧整理好,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