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早上六点,天刚亮透,颜昔的化妆间就跟炸了锅似的。李萌拎着个粉色化妆包冲进来,刚打开就喊:“完了完了!我把眼影盘拿成腮红盘了!这色号涂上去跟唱戏似的!”
颜昔凑过去一看,那盘 “腮红” 其实是橘红色眼影,昨天试妆时她还吐槽过 “涂了像被人打了一拳”。“你能不能上点心!” 颜昔哭笑不得,“我妈特意让你提前一晚把东西理好,你是不是又熬夜刷剧忘了?”
“就看了两集!” 李萌急得直跺脚,从包里翻出另一盒,“还好我带了备用的!这个是正经腮红,你看,粉嫩嫩的,涂上去像小苹果。” 说着就蘸了点往颜昔脸上扫,手一抖,腮红直接蹭到太阳穴,活像个 “高原红寿星公”。
林小满抱着假睫毛跑进来,刚想帮颜昔贴,就听见 “啪嗒” 一声,假睫毛掉进了化妆盒里,还粘了层眼影粉。“哎呀!” 她赶紧捡起来,用手蹭了蹭,结果把假睫毛蹭得歪歪扭扭,“没事没事,我给你调整一下,贴上去看不出来!”
颜昔闭着眼睛任她折腾,刚贴好一只,就感觉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 林小满把假睫毛贴反了,睫毛尖戳得她眼睛疼。“小满!你贴反了!” 颜昔赶紧睁眼,“这睫毛尖对着我眼球,再贴会儿我得哭出来!”
三人正手忙脚乱补妆,门外突然传来赵野的大嗓门,震得门板都响:“嫂!不好了!我哥躲厕所里不肯出来!说怕见了你忘词,还说要把誓言卡塞马桶里,让婚礼取消!”
颜昔对着镜子扯掉反了的假睫毛,半边脸是腮红,半边脸光秃秃的,活像个 “阴阳脸”。“让他躲会儿吧,” 她无奈地叹口气,“等我把这张脸收拾好,再去给他吃颗橘子糖,他一吃糖就不慌了。”
好不容易把妆补匀,假睫毛也贴正了,李萌举着头纱往颜昔头上套,结果头纱的珍珠流苏缠了她一头发,有几根还缠在了发夹上,扯得颜昔直咧嘴:“萌!你慢点!我这头发是昨天刚烫的,扯断了我跟你没完!”
“我也不想啊!这头纱跟蜘蛛网似的!” 李萌急得满头大汗,指尖勾着流苏往下拽,结果 “哗啦” 一声,扯掉了两颗珍珠,滚到地上,煤球 “嗖” 一下窜进来(赵野怕它捣乱,偷偷抱来的),叼着珍珠就跑,李萌赶紧追:“煤球!那不是猫玩具!吐出来!”
颜昔刚想劝,站起来时突然感觉高跟鞋跟 “咔嗒” 响了一声 —— 昨天试穿还好好的鞋,今天鞋跟居然松了,走起路来 “晃悠晃悠” 的,像踩在棉花上。“不是吧!这时候掉链子!” 她扶着梳妆台,生怕摔了。
李萌追完猫回来,一看这情况,赶紧从包里掏出卷透明胶:“别慌!我妈说过,透明胶能解决一切问题!” 她蹲下来,往鞋跟处缠了三圈,还不忘拽了拽:“稳了!等会儿上台走慢点,别跟赵野似的冒冒失失!”
另一边,江屿的休息室也没好到哪去。赵野正帮他系领带,绕了三圈还没系好,最后干脆打了个 “死疙瘩”,拽了半天没解开,反而勒得江屿直咳嗽:“你会不会系啊!上次我教你系温莎结,你怎么还记不住?跟个麻花似的!”
“我这不是紧张嘛!” 赵野急得直跺脚,干脆把领带扯下来,重新系,结果又系反了,宽的一边短,窄的一边长,“你也别躲厕所了,一会儿嫂就来了,你总不能让她看见你蹲厕所里背誓词吧?”
江屿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个贴满小雏菊贴纸的誓言卡,指尖都在抖。他昨天背了一晚上,把 “种向日葵”“给煤球铲屎” 都背得滚瓜烂熟,结果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赵野刚才说的 “塞马桶里”,越想越慌,干脆又想往厕所躲。
正慌着,门被推开了。颜昔穿着婚纱站在门口,头纱上别着那个银色小雏菊发夹,裙摆扫过地面,带着点纱质的摩擦声。江屿一下子就站起来,忘了手里的誓言卡,“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他赶紧蹲下去捡,结果膝盖撞在茶几角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还不敢喊出声,怕颜昔笑他。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颜昔赶紧走过去扶他,看到他领带歪歪扭扭的,一边长一边短,忍不住笑:“赵野给你系的?这哪是领带,这是红领巾吧?我给你重新系。” 她伸手解开领带,指尖碰到江屿的手,还带着点汗湿的温热 —— 这家伙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我紧张,” 江屿小声说,眼睛盯着她的婚纱,咽了口唾沫,“你今天真好看,比试婚纱的时候还好看,就是…… 头纱上的珍珠少了两颗。”
“还不是煤球搞的鬼!” 颜昔笑着帮他系好领带,又帮他把西装口袋里的队徽徽章摆正 —— 那是他们之前情侣队服上的徽章,边缘有点磨亮了,江屿特意别在西装上,说 “要带着回忆结婚”。她又帮他把西装扣子扣好,发现他扣错了一颗,把第二颗扣在了第三颗扣眼里,赶紧帮他调整:“你能不能仔细点?一会儿上台人家还以为你故意穿错呢!”
八点半,婚礼仪式准时开始。音乐刚响,颜昔就挽着爸爸的胳膊往红毯走。高跟鞋果然有点松,透明胶缠得太急,走两步就往下滑,她只能踮着脚,像踩高跷似的。刚走到一半,鞋跟突然卡进红毯缝隙里,她差点崴脚,吓得赶紧扶住爸爸的胳膊,婚纱裙摆也被带得往上掀了点,露出里面的白色袜子 —— 昨天忘带隐形袜,只能穿普通棉袜,还是粉色边的。
“慢点走,别急。” 颜昔爸爸拍了拍她的手,声音里带着笑,“我当年结婚,你妈还把鞋穿反了,走了一路才发现,比你还糗。”
江屿在红毯尽头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忘了要等颜昔走过来,直接冲过去想扶她,结果没注意脚下的台阶,自己差点摔个趔趄,还好赵野眼疾手快,从后面拽了他一把,没让他当众出丑。台下传来一阵低笑,颜昔也忍不住笑,紧张感一下子少了大半,连鞋跟卡着都不觉得慌了。
走到江屿面前,颜昔爸爸把她的手交给江屿,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好好对她,别让她受委屈。她小时候就爱哭,你要是惹她哭,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江屿赶紧点头,手都在抖,攥着颜昔的手,紧得生怕她跑了,连指节都泛了白。
牧师清了清嗓子,刚开口说 “请新人交换戒指”,江屿就慌了 —— 他昨天特意把戒指盒放在西装内兜,还拍了照发给赵野确认位置,结果现在手太抖,掏了半天没掏出来,反而把口袋里的喜糖糖纸掏了出来,掉在地上,还滚到了煤球面前。煤球蹲在赵野怀里,伸爪子想去勾,赵野赶紧按住它,小声说:“别闹!一会儿给你吃猫条!”
台下又传来笑声,赵野在旁边急得小声喊:“哥!左边内兜!我昨天跟你说过三遍了!你是不是背誓词背傻了?”
江屿赶紧换个兜掏,终于把戒指盒拿出来,结果盒子太紧,他掰了半天没掰开,脸都憋红了。赵野看不下去,伸手帮忙,“啪” 一声把盒子掰坏了,戒指掉出来,滚到红毯上,正好停在煤球脚边。煤球眼睛一亮,挣脱赵野的手就想去玩,赵野赶紧扑过去按住,结果压到了煤球的尾巴,煤球 “喵” 一声叫得特别响,台下的笑声更响了。
“别慌,我来。” 颜昔笑着捡起戒指,自己往无名指上套 —— 还好尺寸正好,轻轻一滑就进去了。她又拿起另一枚戒指,递到江屿手里,帮他稳住手,慢慢套在他的无名指上:“你看,这不就好了?紧张什么,有我呢。”
江屿点点头,耳朵都红了,小声说:“刚才太慌了,差点把戒指弄丢。”
到了念誓词的环节,江屿拿起那张贴满小雏菊贴纸的誓言卡,清了清嗓子,刚念了句 “颜昔,从篮球场第一次见你”,就卡壳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 “煤球铲屎” 都忘了。他急得直眨眼,偷偷往台下看,赵野赶紧举着个小抄牌 —— 那是他昨晚用马克笔写的,字大得像小学生写的作业:“向日葵!煤球!麻辣烫!”
江屿看到 “向日葵”,才反应过来,接着念:“我就想跟你一起种向日葵,你晒太阳,我给你剥瓜子;想跟你一起给煤球铲屎,它要是乱抓沙发,我来收拾;想跟你一起吃麻辣烫,每次都让你多吃两串鱼丸,我吃你剩下的菜……”
没等他念完,台下就传来笑声,颜昔也笑着掉了眼泪,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 他太紧张,说话时不小心流了点口水,自己都没发现,还在一本正经地念。江屿被她一擦,脸更红了,声音都小了点,最后干脆把卡片合上,看着颜昔的眼睛说:“反正就是,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洗碗我就洗碗,让我倒垃圾我就倒垃圾,绝不跟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