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野还想闹,就听见图书馆管理员提高了嗓门:“那边的同学!小声点!图书馆是看书的地方,不是菜市场!泡面不能带进来不知道吗?”
江屿慌忙把本子往衣服里塞,本子硌得他肚子疼,眉头皱得像个吃苦瓜的小孩。管理员走过来瞪了赵野一眼:“你!泡面拿出去扔掉!再带进来扣你校园卡积分!”赵野赶紧端着泡面溜了,走之前还对江屿做了个鬼脸:“你俩继续‘秘密会谈’哈,我先撤了!”
图书馆渐渐恢复安静,只剩下老吊扇轻轻的转动声。颜昔把撕下的一角仔细粘回去,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你这字……写得比小学时候还丑,不过……挺可爱的。”
“我、我后来练字了!”江屿急忙掏出经常带在身上的小本子,封面贴着一颗完整的草莓贴纸,“你看,现在字好看多了!还记了你最近喜欢的——校门口新开的草莓奶冻,你说好吃,我记下了。明天带你去吃,少糖的,这次绝对不会错!”
颜昔笑着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却不是难过,是甜的:“你这个笨蛋……记这么多,不累吗?我自己都记不住喜欢什么,你倒比我还清楚。”
“不累!”江屿脱口而出,像个郑重宣布大事的男子汉,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记你的事,我一点都不累,比记篮球战术轻松多了……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从第一次在图书馆门口帮你捡糖纸开始,就喜欢了。”
颜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温柔:“我也是……上次打游戏,你为了护我掉进沟里成盒了,我就觉得,你这笨蛋其实挺靠谱的。后来你把金牌挂在我身上,说‘所有的奖牌都属于你’……我就更喜欢你了。”
江屿眼睛一下子亮了,像个瞬间被点亮的灯泡,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你也喜欢我?没骗我?”
“不然呢?”颜颜昔笑着把本子推到他面前,“这个本子,归我保管了。以后你要记新的,得先给我检查,不准再藏秘密!再藏我就把你记的傻事全念给赵野听!”
“好!都听你的!”江屿连连点头,像个听话的乖孩子,把自己的日常小本子也递了过去,“这个也给你,里面还画了爱心……虽然有点丑,你别嫌弃。我还记了周末要和你去看电影,你上次说想看的动画片,我记着呢!”
颜昔翻开小本子,里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爱心,有的写着“Y&J”,有的旁边画着小篮球和小草莓:“画得挺可爱的,比之前画的草莓好多了。”她笑着在最后一页补上一行字:“4月25日,发现了笨蛋的秘密。其实我也喜欢他。以后他的傻事,我陪他一起记。”旁边也画了颗小草莓,和江屿画的爱心紧紧靠在一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本子上,把字迹染成了暖暖的黄色。江屿望着颜昔的侧脸,像个心满意足的小孩——原来藏在心里这么久的秘密,说出来并没有那么可怕;原来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自己,比拿冠军、吃草莓蛋糕还要甜上一万倍。
下午,颜昔终于在那本战术本里找到了高数笔记——原来她昨天抄完就夹在里面,自己忘记了。江屿帮她整理好笔记,还认真帮她抄完了没写完的部分,字迹虽然还有些歪,却一笔一画写得格外仔细。
晚上送颜昔回宿舍,江屿走在她身旁,像个开心的小尾巴,嘴里不停念叨着:“明天早上我去食堂帮你买甜豆浆,就是你常喝的那家;中午我们去吃草莓奶冻,少糖的;晚上……”
“你慢点说,我记不住这么多!”颜昔笑着打断他,“你记得就好,我跟着你,不怕忘。”
江屿赶忙掏口袋想拿草莓糖,结果摸出来的是赵野下午塞给他的辣条,顿时手忙脚乱:“哎呀!拿错了!我给你换糖!”他急忙换了一颗,却不小心又把糖掉在地上。他捡起来吹了吹,递给颜昔:“没脏,你吃吧。”
颜昔笑着接过糖,剥开糖纸放入口中,甜味在舌尖化开:“真甜。”
站在宿舍楼下,颜昔把旧本子还给了江屿,却在里面放了颗草莓糖:“这个给你,奖励你说实话。下次再记秘密……记得放颗糖,甜一点的。”
江屿接过本子,像捧着什么珍宝,手指捏着那颗草莓糖,心里甜得发暖——原来最好的秘密,不是藏起来的心事,而是有人愿意听你诉说,愿意陪你一起,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甜蜜的模样。
回到宿舍,江屿把旧本子和小本子都珍重地放在枕头下。赵野凑过来问:“你俩‘秘密会谈’怎么样啦?是不是成了?我看颜昔姐笑得可甜了!”
江屿嘿嘿笑,像个得意的小孩:“成了!颜昔也喜欢我!明天就带她去吃草莓奶冻,少糖的!”
“哟!可以啊!”赵野拍拍他的肩,“下次约会带我一个呗?我帮你们拎包,还帮你们买奶茶!”
“才不要!”江屿瞪他一眼,“我俩约会,才不带你呢!你来了肯定又泼我一身泡面汤!”
赵野撇撇嘴,像个不服气的小孩:“我下次肯定不会洒了!带我去嘛!”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宿舍,像铺了一层银纱。江屿拿出旧本子,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颜昔写下的字和那颗小小的草莓糖,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喜欢,是藏不住的。哪怕写在最隐蔽的本子里,也会从字里行间,一直甜到心里去。他把糖纸仔细夹进本子,当作一份甜蜜的纪念,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带颜昔去吃最好吃的草莓奶冻,这次,绝对不能再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