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计算的次数多了些，但算理简单，无非就是不断地乘以二而已。
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挑战。
“殿下，此题繁琐，却并无精妙之处，不过是耗费些笔墨罢了。”
齐泰拿起一旁的毛笔，重新铺开一张宣纸。
他要用自己最扎实的计算功底，击碎对方的傲慢。
“呵呵。”
朱棡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泰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朱棡，将全部心神沉浸到了眼前的宣纸上。
他提笔蘸墨，落笔飞快。
“初本，银二两。”
“一月终，四两。”
“二月终，八两。”
……
一开始，齐泰的速度极快，笔下的数字行云流水。
他甚至还有闲心瞥一眼朱棡，眼神中带着挑衅。
课堂后排的皇子们，也伸长了脖子。
“二哥又出了什么题啊？”
朱桢好奇地问。
“听着好像不难啊，就是一直乘以二。”
朱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很快就放弃了。
“十年……那得算一百二十次，这也太麻烦了。”
朱雄英的眉头却紧紧锁着。
他没有觉得这道题简单。
直觉告诉他，二叔出的题，绝对不可能只是“麻烦”这么简单。
他尝试着在心里默算。
十个月，就是二的十一次方……大概是两千多。
二十个月……
朱雄英的心算能力，已经远超同龄人。
但算到这里，数字的增长速度也让他感到心惊。
只有朱棣，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算账有什么意思。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北平城外的风沙，是战马的嘶鸣。
“二哥也真是的，跟个酸儒较什么劲。”
他小声对身边的朱博嘀咕。
“直接一拳打过去，不就完了吗？”
朱博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
四哥的想法，总是这么……朴实无华。
而此时，讲台前的齐泰，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汗珠。
他的笔速，明显慢了下来。
宣纸上，数字已经写了满满一列。
“二十五月终，六千七百一十万八千八百六十四两。”
“二十六月终，一亿三千四百二十一万七千七百二十八两。”
当“亿”这个单位从他的笔下出现时，齐泰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才算了两年多一点啊！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加速，让他的大脑一阵阵发晕。
绝对不可能！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一定是哪里算错了！
齐泰抬起头，用眼神看向朱棡，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
朱棡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淡。
那眼神仿佛在说。
没错，就是这个数。
继续算。
齐泰的身体晃了晃。
但他不能停，他已经夸下了海口。
当着这么多皇子皇孙的面认输，他齐泰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我能算出来……”
“我一定能算出来！”
齐泰咬着牙，嘴里喃喃自语。
他低下头，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毛笔。
笔下的墨迹，也开始变得歪歪扭扭。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恐怖的最终结果，只专注于眼前的每一步计算。
“三十月终……”
“四十月终……”
宣纸上，一列列的数字触目惊心。
齐泰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