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将右臂瞬间麻木,虎口当场撕裂,鲜血淋漓。
长枪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向半空。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朱棡的画戟磕飞长枪之后,手腕顺势一转。
“噗嗤!”
画戟月牙刃下的主刺,竟先一步洞穿了那杆还在空中翻滚的长枪枪杆。
紧接着,带着断裂的枪杆,一同贯穿了那名汉将的头颅。
“呃……”
那汉将脸上的狂热和震惊混杂在一起。
朱棡单臂发力,猛地一甩。
那汉将的尸体连带着他的断枪,被砸进侧翼拥挤的汉军人群。
“轰!”
七八名士卒被砸得筋断骨折,阵型瞬间被清出一个缺口。
朱棡身后,五千鬼神骑已经彻底杀疯了。
他们并非一窝蜂地冲杀,而是以一种高效到令人胆寒的方式在屠戮。
三人一队,组成一个又一个不断旋转、穿插的微型锥子。
两骑长枪在前,只攻不守,以最简单直接的突刺凿穿面前的一切阻碍。
一名汉军什长刚刚举刀,便被左侧刺来的长枪贯穿了胸膛。
还不等后续的汉军补位,一抹森然的刀光便从两杆长枪之间一闪而过。
第三骑手持陌刀的骑士,大开大合地挥斩。
雪亮的刀锋横扫而过,挡在前面的两名汉军连同他们身下的战马,从腰部被齐齐斩断!
上半身还在惨叫,下半身和马尸已经轰然倒地,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这种三人小阵,在庞大的汉军阵中疯狂斩杀。
帅台上,陈友谅的脸色已经从最初的狞笑,变成了铁青。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精锐大军,被那些小小的三人队形,切割得支离破碎。
陈友谅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大王!快走啊!”
身边的亲信将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带着哭腔嘶吼。
“那是个疯子!他就是冲着您来的啊!”
另一个谋士打扮的中年人,指着远处那道血色洪流的箭头,嘴唇哆嗦着。
“大王……他们的阵型……是专破中军的……斩将夺旗……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走!”
陈友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道为首的身影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陈友谅嘴唇翕动,脸色惨白如纸。
他想说些什么场面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个黑甲骑士,离自己越来越近。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朱棡终于杀穿了最后一道防线。
他勒马而立,就在帅台之下。
一截不知是谁的肠子,甚至缠在了他的头盔上,随着战马的喘息而微微晃动。
他缓缓抬起头。
头盔的面甲之下,那双眼睛充满了疯狂,还有杀意。
他举起了那杆同样在滴血的方天画戟,遥遥指向帅台上的陈友谅。
然后,他张开了嘴。
“陈——友——谅——”
周遭的汉军士兵,被这声怒吼震得肝胆俱裂。
他们看着那个人,手中的兵器“当啷啷”掉了一地,再也提不起抵抗的勇气。
他们惊恐地后退,尖叫着逃散,主动让开了一条通往帅台的道路。
陈友谅的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了那个血色的身影。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人,“噗通”一声,从帅座上滑落,狼狈不堪地坐倒在地。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回响。
犹如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