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动，假装睡着。
门被推开，胤禛走进来，没点灯，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度，又把被角掖了掖。
姜岁晚闭着眼，忽然开口：“四爷查完账了？”
胤禛手一顿：“没睡？”
“刚醒。”她睁开眼，声音沙哑，“您怎么来了？”
“路过。”他语气平淡，“听说你病得厉害，顺道看看。”
她笑了：“顺道？您从书房到我这儿，得绕半个王府。”
胤禛没接话，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苏培盛送来的，编号我都核过了，和西北军报对得上。”
姜岁晚撑着坐起来：“那药材呢？”
“太医院的老供奉认出来了，是西域产的‘迷魂草’，混在香料里不易察觉，久闻会致幻。”他顿了顿，“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等周嬷嬷下次来。”她靠在枕头上，“她今天走的时候，看了三次香炉——说明德妃急了，想加快传递频率。下次送来的，很可能是关键指令。”
胤禛盯着她：“你确定能撑到那时候？”
“能。”她咧嘴一笑，“我又不是真病。”
胤禛沉默片刻，忽然说：“明天开始，我会派两个暗卫守在你院外。”
姜岁晚一愣：“不用吧？周嬷嬷不会动手，她还得靠我传信呢。”
“不是防她。”胤禛转身朝门口走，“是防德妃狗急跳墙。”
门关上，屋里又只剩她一个人。姜岁晚躺回去，摸了摸藏在枕下的匕首，闭上眼。
第二天，周嬷嬷果然又来了，这次带的不是香，而是一盒胭脂，说是“娘娘赏的，颜色衬您气色”。
姜岁晚笑着接过，指尖在盒底一摸——有夹层。
她当着周嬷嬷的面打开胭脂，蘸了点抹在手背上，夸了句“真好看”，然后收进妆匣。
周嬷嬷走后，她立刻拆开夹层，里面是一张薄纸，写着一串新的编号，末尾加了三个字：“速执行”。
她把纸条烧了，灰烬混进香炉。
夜里，苏培盛没来，来的却是十三爷。他翻窗进来，一身夜行衣，脸上还沾着灰。
“四哥让我来取东西。”他压低嗓子，“还有，让你别轻举妄动。”
姜岁晚把最新编号抄给他：“告诉四爷，德妃催了，年羹尧那边可能要动。”
十三爷收好纸条，犹豫了一下：“你真没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装的。”她摆摆手，“你们按计划行事就行，我这边稳得住。”
十三爷点头，转身要走，又回头：“对了，四哥说……厨房给你扩建，材料明天就送来。”
姜岁晚眼睛一亮：“真的？”
“骗你干嘛。”十三爷笑了，“他说你立了功，该赏。”
她嘿嘿一笑：“替我谢谢四爷——顺便问问他，能不能再批个冰窖？夏天快到了，食材不好存。”
十三爷摇头笑着翻窗走了。
姜岁晚躺回床上，摸着空空的胭脂盒，心里盘算：德妃越急，破绽越多。等她下一次送信，就是收网的时候。
她闭上眼，嘴角带着笑。
这一局，快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