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神色一变,顾不上再审她,抓起信快步离开。
姜岁晚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她扶着石桌缓了口气,迅速打开食盒,把信纸塞进汤碗底下,再盖上盖子。
她拎起食盒,转身就走。刚拐过回廊,迎面撞上个太监。那人吓了一跳:“哎哟,走路不长眼?”
她低头赔罪,快步绕开。身后太监嘀咕:“这丫头怎么眼生……”
她不敢回头,一路小跑出永和宫。十三爷的人在角门接应,一把将她拉进暗处:“得手了?”
她点头,从食盒里掏出信纸。十三爷借着月光扫了一眼,脸色骤变:“果然是冲着皇阿玛去的。”
“不止。”她压低声音,“德妃亲口说,要‘料理’四爷。”
十三爷攥紧信纸:“我们得立刻进宫。”
“来不及了。”她摇头,“德妃刚被召去养心殿,一定是察觉了什么。你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
十三爷沉默片刻,猛地拽住她手腕:“那你跟我走,不能再留在这儿。”
她挣开:“我得回王府。账册还在屋里,得赶紧整理出来。德妃能动四爷,靠的不只是嘴皮子,是银子。那些汇款记录,才是钉死她的铁证。”
十三爷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松口:“我派人护送你回去。天亮前,我要看到所有证据。”
她点头,转身往宫外走。走到半路,她忽然停下,从袖中摸出那本账册,翻到其中一页——御膳房总管陈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标注着“永和宫特支”。
她合上账册,轻声说:“原来是他。”
回到王府时,天边已泛白。她没回自己院子,直接去了书房。刚推开门,福晋就从屏风后转出来:“你去哪儿了?”
姜岁晚没隐瞒,把信和账册递过去。福晋看完,脸色发白:“德妃竟敢……”
“她敢,是因为她觉得没人能动她。”姜岁晚坐下,提笔开始誊抄关键条目,“但现在,我们有证据了。”
福晋沉默片刻,忽然说:“我进宫一趟。”
姜岁晚抬头:“你?”
“我是雍亲王福晋,求见太后天经地义。”福晋语气坚定,“德妃能告四爷,我也能告她。只是……得等证据齐全。”
姜岁晚看着她,忽然笑了:“好。我天亮前整理完,你辰时进宫。”
福晋点头,转身要走,又停住:“下次别一个人冒险。”
姜岁晚低头写字,没应声。
窗外晨光渐亮,笔尖沙沙作响。她写完最后一行,吹干墨迹,把纸叠好塞进信封。苏培盛推门进来:“格格,马车备好了。”
她起身,把信封递给福晋:“小心点。”
福晋接过,深深看她一眼:“你也是。”
门关上,屋里只剩她一人。她瘫坐在椅子上,盯着空荡荡的食盒发呆。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培盛又冲进来:“格格!宫里来人了!”
她猛地站起:“四爷?”
“不是。”苏培盛喘着气,“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嬷嬷,说……请您进宫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