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年殁玉佩藏玄机(2 / 2)

“永昌号那笔五百两的采买,也是做账不清?”

姜岁晚心跳漏了一拍。那笔账她根本没报,胤禛怎么会知道?

福晋在一旁开口:“那笔账我已经问过年氏,是她兄长从前欠下的债务,如今用采买的名义走个账。”

“欠债?”胤禛声音冷了几分,“年羹尧在狱中交代,他从未欠过永昌号的债。”

福晋脸色微变。

胤禛站起身,走到姜岁晚面前:“你查账时,可看到广源昌的票号印鉴?”

姜岁晚攥紧了袖口。她若说实话,势必得罪福晋;若说谎,胤禛那里又瞒不过去。

“奴婢……没注意。”

胤禛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对福晋道:“你先回去。”

福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行礼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胤禛回到书案后,取出她昨夜整理的那张账目明细——正是她今早塞进妆匣的那张。

“你的妆匣锁扣坏了。”他淡淡道,“苏培盛收拾房间时,这张纸掉了出来。”

姜岁晚跪倒在地:“奴婢并非有意隐瞒。”

“那是为何?”胤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福晋许了你什么好处?”

她抬起头:“福晋没有许任何好处。是奴婢觉得……此事牵扯太大。”

胤禛将那张纸放在桌上:“大到连我都要瞒着?”

“奴婢不敢。”她深吸一口气,“只是觉得,王爷此刻不宜与八爷正面冲突。”

胤禛挑眉:“哦?”

“年羹尧刚倒,朝局未稳。此时若揭发八爷在王府安插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

“所以你就帮着福晋隐瞒?”

姜岁晚低头:“福晋管家多年,想必有她的考量。”

胤禛突然笑了:“你倒是会说话。”

他起身扶她起来,手指无意间触到她腰间的新玉佩。

“这玉佩还习惯吗?”

姜岁晚怔了怔:“很好,多谢王爷赏赐。”

“这玉佩有个特性,”胤禛状似无意地道,“遇毒则会变色。”

她下意识低头,只见玉佩依然温润如初。

“王爷为何突然说这个?”

胤禛看向窗外:“年氏院里的那碗药,你看见了吧?”

姜岁晚猛地抬头。

“福晋给她送的补药里,多加了一味东西。”胤禛转身看着她,“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

她突然明白福晋今早为何要保年氏了——不是保,是灭口。

“那账目……”

“照福晋说的报。”胤禛走回书案后,“至于广源昌的事,我自有安排。”

姜岁晚退出书房时,手脚都是冰凉的。她原以为只是账目问题,没想到背后牵扯的是人命。

回到院里,她立刻让丫鬟把所有的账册都送还福晋处。妆匣已经修好,那张没写完的账目明细不翼而飞。

傍晚时分,年氏院中传来消息,说侧福晋病情加重,已经起不来床了。

姜岁晚站在窗前,看着年氏院中的灯火通明,医官仆从来往穿梭。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苏培盛送来晚膳时,低声告诉她:“福晋下令,即日起闭门谢客,各院格格不得随意走动。”

“因为年氏的病?”

苏培盛摇头:“说是府中要清查账目,暂停一切采买支出。”

姜岁晚心里明白,清查账目是假,防止有人往外传递消息才是真。

这一夜,王府格外安静。连打更声都比往日轻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消息传来:年氏殁了。

府中挂起白幡,仆从们换上素服。姜岁晚按制去灵前上香,看见福晋站在棺椁前,神色平静如常。

胤禛没有露面,说是宫中有要事。

上完香出来,苏培盛在廊下等她。

“王爷吩咐,让格格搬去西厢房住。”

西厢房紧挨着胤禛的书房,是府中最僻静的院落。姜岁晚心里明白,这看似是抬举,实则是监视。

她简单收拾了行李,当天就搬了过去。西厢房果然清静,院中一棵老槐树遮天蔽日,显得格外幽深。

晚间,胤禛来了。他屏退左右,独自坐在堂屋。

“年氏的死,你怎么看?”

姜岁晚垂首而立:“奴婢不敢妄议。”

“这里没有外人。”胤禛看着她,“我要听实话。”

她沉默片刻:“年氏死得太巧了。”

“巧在何处?”

“账目刚查出问题,她就病重身亡。这未免太过巧合。”

胤禛点头:“还有呢?”

“福晋一向稳重,这次却急着灭口,想必年氏知道的不止账目这一件事。”

胤禛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看看这个。”

姜岁晚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广源昌三日后兑银。

“这是?”

“年氏临终前交给丫鬟的。”胤禛淡淡道,“那丫鬟现在已经不在府中了。”

姜岁晚突然想起昨日在年氏院外看见的那个面生的小丫鬟。

“王爷打算怎么做?”

胤禛收起信:“三日后,你跟我去一趟广源昌。”

“奴婢去合适吗?”

“你是查账的人,自然该去。”胤禛起身走到她面前,“况且,你这枚玉佩,也该派上用场了。”

他手指轻触她腰间的玉佩,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岁晚突然觉得,这枚看似普通的玉佩,恐怕藏着更多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