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胤禛问。
姜岁晚诚实点头:“有点。”
“不必担心。”胤禛走到她面前,“有本王在,没人敢为难你。”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发间的玉簪:“这支簪子,是额娘留下的。”
姜岁晚愣住。她一直以为这只是支普通的玉簪,没想到还有这层来历。
“当年额娘说,要留给未来的儿媳妇。”胤禛收回手,“现在物归原主了。”
姜岁晚心跳漏了一拍。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在告诉她,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妾身会好好保管。”
胤禛满意地点头:“去忙吧,晚些时候来书房对账。”
姜岁晚福身告退,走出前厅时脚步还有些发飘。苏培盛等在门外,见她出来笑着上前。
“恭喜格格。”
姜岁晚勉强定神:“苏公公说笑了。”
“奴才可不是说笑。”苏培盛压低声音,“爷从未对哪位主子这般上心。”
回到小院,姜岁晚在窗前坐了许久。发间的玉簪似乎重了许多,承载着太多的含义。她想起现代社会的种种,再对比眼下的处境,忽然觉得穿越或许也不是坏事。
午膳后,她开始整理账册。王府的账目比想象中复杂,各院开支、田庄收入、人情往来,每一笔都要仔细核对。
福晋派人送来往年的账本,附了张字条:“若有不明之处,随时来问。”
姜岁晚明白这是福晋在示好。经过年氏一事,府中格局已变,福晋显然选择了与她结盟。
傍晚时分,她抱着账本去书房找胤禛。苏培盛守在门外,见她来了立刻通报。
胤禛正在批阅公文,见她进来便放下笔。
“遇到难题了?”
姜岁晚将账本摊开在案上:“这几处收支对不上,妾身查了往年的记录,发现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一笔额外支出。”
胤禛扫了一眼:“那是拨给粘杆处的经费,不必记在明账上。”
姜岁晚会意,不再多问。她继续核对其他账目,胤禛偶尔指点一二。烛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墙上,竟有几分寻常夫妻的温馨。
核对完账目,夜色已深。胤禛送她回院,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下。
“过几日皇阿玛要去热河,本王随驾。”胤禛忽然道,“府里就交给你和福晋了。”
姜岁晚脚步微顿:“去多久?”
“月余。”胤禛看向她,“若有急事,可让苏培盛传信。”
她点头应下,心里却莫名有些空落。这半年多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突然要分开这么久,竟有些不舍。
到了院门口,胤禛停下脚步:“就送到这。”
姜岁晚福身告辞,转身时衣袖却被他轻轻拉住。
“这个你收着。”胤禛将一枚令牌放入她手中,“若有为难之事,可凭此令牌调动府中护卫。”
令牌触手生温,上面刻着雍亲王府的印记。姜岁晚握紧令牌,抬头看他。
“爷一路保重。”
胤禛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这才转身离去。
姜岁晚站在院门口,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手中的令牌沉甸甸的,代表着他的信任和托付。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尽是些光怪陆离的场景,现代与古代交错,最后定格在胤禛离去时的背影。
清晨醒来,窗外下起了细雨。姜岁晚梳洗完毕,特意选了件素净的衣裳。今日年氏离府,她不想显得太过招摇。
来到前院时,年氏已经等在门口。她褪去了往日的华服珠翠,只穿着一件寻常的青色旗装,发间空空如也。
见到姜岁晚,年氏眼神一暗,却难得没有出言讥讽。
“姐姐是来看我笑话的?”
姜岁晚摇头:“来送送你。”
年氏冷笑一声:“不必假惺惺。成王败寇,我认了。”
福晋从内院走来,见状叹了口气:“车马已经备好,妹妹保重。”
年氏最后看了眼王府的大门,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往日的荣华富贵。
回到院中,姜岁晚继续整理账目。少了年氏,府中似乎清静了许多,但也暗流涌动。不少下人开始刻意讨好她,言语间尽是奉承。
午膳时,苏培盛送来一封信。
“爷今早离京前吩咐送来的。”
姜岁晚拆开信,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府中诸事,有劳。”
她将信仔细收好,继续用膳。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这偌大的王府,忽然显得格外空旷。
晚膳后,福晋来找她商议中秋事宜。这是年氏离开后的第一个节日,各项安排都要重新调整。
“往年年氏负责采买,今年就交给妹妹了。”福晋将清单推到她面前,“若有不懂的,尽管来问。”
姜岁晚接过清单,上面列着各色节礼、食材、装饰,林林总总几十项。她忽然理解胤禛为何要把账目交给她——这王府就像一个小朝廷,每项开支都关乎各方势力的平衡。
接下来的几日,姜岁晚忙得脚不沾地。除了日常账目,还要准备中秋的各项事宜。偶尔得闲时,她会取出那支白玉簪端详,想起胤禛说的那句“物归原主”。
这日午后,她正在核对节礼清单,苏培盛匆匆进来。
“格格,十三爷来了,在前厅等着。”
姜岁晚放下账本:“可说是什么事?”
“只说有要事相商。”
来到前厅,十三爷正在喝茶。见姜岁晚进来,他放下茶盏,神色凝重。
“姜格格,四哥在热河遇到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