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剧烈的、自毁般的混乱风暴,却在纳希斯中心的核心能量熔炉区产生了匪夷所思的异变!
钢铁花苞的绽放
构成熔炉外壳的超合金,在熵核分解力量的侵蚀下本已脆弱不堪。此刻,内部逻辑风暴激荡出的混乱能量流,不再是毁灭性的冲击波,反而在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下与侵蚀的力量达成了短暂平衡,甚至…产生了适应性变化!
暗红色的能量熔炉外壳上,复杂的机械纹理开始以一种违背工程美学的、充满生命律动感的方式蠕动、变形。更多的金属甲板从周围漂浮的解体结构中“生长”出来,向着核心熔炉区域汇聚、包裹,形成坚硬的“花瓣”。
一层。
两层。
三层。
一个巨大的、扭曲而狰狞的、完全由金属和残余管线构成的钢铁花苞,在奥罗拉号解体的中央废墟中强行诞生!它不再是人类科技的造物,更像是一只濒死的太空巨兽在疯狂与混乱中为自己打造的、抵御彻底消亡的“卵”或“坟墓”。混乱的脉冲光芒从花苞缝隙中透射出来,如同垂死的星辰。
这花苞内部,是濒临疯狂的自毁核心。但它形成的瞬间,其扭曲、强硬的存在本身,却在这片寂静分解的海洋中,为陈星、萨拉等最后残余的、尚未彻底离散的船员意识聚合体,强行构筑了一个临时的、脆弱无比的“锚点”!隔绝了外部最直接的分解之力,如同风暴眼中短暂的平静。
连接、坠落与微光
陈星的意识在被分解的边缘,感受到了这个“锚点”的召唤。他用尽最后一点能动性,不是尝试恢复身体(那已不可能),而是将残存的基因锁力量——这力量在熵核碎裂后如同风中残烛——化作一道微弱却坚韧的意识连接线。
这根线,一头连接着那些漂浮在寂静之海中,尚未彻底消散的、他的同伴的意识聚合体(萨拉微弱的数据流、其他船员的恐惧与求生的本能碎片),另一头,猛地钉入了那钢铁花苞核心区域唯一相对稳定的能量节点——尽管这节点本身也混乱不堪。
如同濒死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瞬间,一种冰冷的、机械的、混杂着痛苦狂躁和无意识保护欲的庞大力量将他们这群意识“残骸”包裹、拖拽!
“锚定成功!准备坠…落…” 纳希斯的电子音在陈星意识的连接点上嘶鸣,逻辑崩溃让它的指令变得破碎而癫狂。它无法理解坠落向何方,只是本能地驱动着这个临时的钢铁庇护所,在寂静分解的宇宙中寻找…不,是朝着空间“撕裂”最剧烈、维度最混乱、也可能是唯一存在“下方”概念的方向——它自身逻辑风暴模拟出的一个混乱坐标点——发动了最后一次扭曲的跃迁引擎过载!
钢铁花苞剧烈震动(尽管声音无法传播),花苞裂开的缝隙中迸发出最后的、刺目的光焰,如同自我献祭的信号弹。包裹着残存的意识聚合体,它向着空间深处那个巨大的“空洞”,如同流星般加速坠落,追赶着前方那道虽微弱却坚定前行的蓝色冰晶微光——那是新生的火种,瑟兰蒂斯最后的传承。
而他们的下方,透过坠落轨迹中不断破碎、重组、又被花苞蛮横撞开的空间碎片,惊鸿一瞥的景象足以冻结任何理智的灵魂:那是一片沸腾的、闪烁着无数扭曲光线和形态的、巨大的星云状结构。它像宇宙的伤口,又像新生的胎盘,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强大引力波和混乱辐射。
这里不再是已知宇宙的任何角落。这是熵核死亡激起的宇宙涟漪拍击“岸边”所形成的……
时空混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