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张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嬴政沉迷丹药,身体早已是外强中干,撑不了几年了。”
黑衣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
“一旦他死,此二人定当会集兵起事,到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黑衣人语出惊人。
张良沉默思索,这个计划,似乎是唯一的活路。
留下来,是死。
逃亡他处,也是死。
如果项家成功了,那便是潜龙在渊,一步登天!
他可以利用身份作掩护,积蓄力量,联络旧部,到时趁机复立韩国。
“我如何信你?”张良盯着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黑衣人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用象牙雕刻的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韩”字。
那是当年,只有韩国王族和极少数重臣,才拥有的信物。
张良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这枚令牌,他认得。
黑衣人将令牌递给了他。
张良接过那枚冰冷的令牌,感受着上面熟悉的纹路,他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破了。
“好。”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
巨野泽,芦苇荡深处。
彭越正跟兄弟们啃肉喝酒。
突然!
“咻!”
一支箭毫无征兆地飞进寨子,不偏不倚,正好射穿了他面前那只烤全羊的脑袋!
箭的力道很猛,把整只烤羊都钉在了桌面上,箭尾的羽毛还在颤。
“谁!”彭越豁然起身,抄起身边的大刀,吼了一声。
“大秦内史,奉旨剿匪!”
一个个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无数黑甲秦军,拿着强弓硬弩,从芦苇丛里冒了出来,把整个寨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领头的,正是内史腾和王离。
“你就是彭越?”王离往前站了一步,冷眼看他。
彭越咬着牙,梗着脖子回敬:“就是你爷爷我!”
王离嘴角挂上一丝不屑。
“陛下有旨,要活的。”
话没说完,人已经动了,他一步踏出,打手朝着彭越的脖子抓去。
彭越也是悍匪,不退反进,一记重拳砸向王离面门。
王离侧身避过,手肘顺势下砸,正中彭越后颈。
彭越闷哼一声,眼前发黑,身子一晃。
就这一下,王离已经欺身到他跟前,一掌切在他手腕上。
彭越只感到手腕剧痛,大刀脱手飞出!
下一刻,王离的手已经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陛下还说你勇猛,我看也不怎么样。”
王离随手一甩,就把他扔在地上。
士兵们冲上来,把他捆了个结实。
彭越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他心里除了不信,就是憋屈。
他,巨野泽的王,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地制服了。
“带走。”王离拍了拍手上的土,转身就走。
彭越被押出山寨,头一次对自己的人生起了疑心。
那位远在咸阳的始皇帝,抓他回去到底要干什么?
他最近也没杀什么大人物啊?怎么还能让皇帝亲自下令抓?
带着满心的屈辱和不解,未来的汉朝梁王,被塞进了囚车,一路颠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