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籍籍无名的乡下小吏,怎么会突然入了始皇帝陛下的法眼?
“萧何!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东西!”
章邯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中唤醒。
“臣……臣萧何……遵命!”
他颤抖着双手,高高举起,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令箭。
“谢……谢陛下天恩!
“不必多礼了。”章邯扶起了他,“收拾一下,即刻随我上路。陛下,还在咸阳等着你。”
就这样,未来的大汉第一相国,在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懵圈状态下,被打包送上了前往咸阳的马车。
同一时间,刘季的家中。
吕雉正在院子里缝补着衣服,眉头微蹙。
她那个不着调的丈夫,已经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白大哥 走了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让她心中很是烦躁。
她的父亲吕公,则在一旁唉声叹气,后悔当初怎么就把女儿嫁给了这么个游手好闲的无赖。
就在这时,几名身穿官服的人,在沛县县尉的带领下,走进了院子。
为首的,正是章邯的一名心腹。
“请问,此处可是泗水亭长刘季的家?”那心腹开口问道,语气倒是很客气。
吕公和吕雉站了起来,心中都是一紧,以为刘季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正是,不知几位官爷……”吕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心腹微微一笑:“老丈不必惊慌,我等前来,是为了一桩大喜事。”
“喜事?”
“不错。”
心腹朗声说道,“泗水亭长刘季,忠厚仗义,才干出众,已被陛下看中,征召入咸阳,不日将委以重任!”
什么?吕公和吕雉当场就傻了。
刘季?那个泼皮无赖?被皇帝看中了?还要委以重任?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官爷,您……您没弄错吧?”吕公问。
“当然不会错。”心腹从怀中拿出一份盖着官印的文书,“陛下仁德,念及刘季远赴咸阳,与家人分离,特降下恩典,命我等前来,护送其家眷,一同前往咸阳团聚!”
“这……这……”
吕公看着那份文书,又看了看女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当初之所以把吕雉嫁给刘季,就是因为他会相面,觉得刘季日后必成大器。
可这么多年,刘季一直都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难道自己的相人之术,今天终于应验了?
吕雉则比她父亲冷静得多。
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官差,心中却升起一股寒意。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那个丈夫有几斤几两,她比谁都清楚。
这背后,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巨大秘密。
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在天子的意志面前,她们一家,就像是蝼蚁。
“民妇……谢陛下恩典。”她缓缓弯腰,声音平静。
那心腹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就这样,吕公和吕雉,也被请上了前往咸阳的马车。
至于剩下的夏侯婴和周勃,就更简单了。
章邯派人,直接以咸阳宫招募御用马夫和乐师的名义,举办了一场选拔。
夏侯婴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驾车技术,周勃凭着吹得一手好箫,和编得一手好草席的手艺,毫无悬念地,双双入选。
当他们拿着官府发的文书,激动地告诉家人自己要去咸阳当官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那张大网中,两条主动游进去的鱼。
短短数日之内,沛县这个未来的龙兴之地,核心成员,除了已经上路的刘季、樊哙和卢绾,剩下的,竟被章邯用各种手段,打包尽数送往了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