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初临此地,懵懂无知,实不知赵大人与李丞相……他们……”
他眼神闪烁,言辞含糊,避重就轻,打死也不敢说出那句“您的大秦,连同您的左膀右臂,早就被埋进土里了”。
可嬴政是何等人物?
刘邦这点掩饰,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嬴政的目光重新落回刘邦那一身天子冠冕上,眼中那点疑惑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的危险和震怒。
他明白了。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窃取了他的江山!
周墨在角落里看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人八成就是汉高祖刘邦了!
我的天,再这么支支吾吾下去,以始皇帝那多疑暴戾的性子,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当场表演个“手撕汉高祖”了!
他死就死了,反正也死了两千多年了,可自己呢?
搞不好要被当成同党给一并咔嚓了啊!
不行!
周墨卡壳的脑子被强烈的求生欲瞬间点燃,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冲着嬴政的方向就嗷了一嗓子。
“始皇陛下!小心赵高!小心胡亥!”
这一声石破天惊!
嬴政那双即将喷火的眼眸,瞬间调转方向,死死锁定在角落里的周墨身上。
那目光,凌厉得像两把出鞘的利剑,要将周墨里里外外都给洞穿。
赵高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内侍,胡亥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
这个举止怪异的竖子,在说什么?
挑拨离间?
“他们在沙丘……”
“沙丘!”
嬴政瞳孔骤然一缩。
沙丘宫,那是他原定东巡路线中极为重要的驻跸之地,此事,除了寥寥数人,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此人为何会知道?又与赵高、胡亥何干?
就在嬴政心头掀起惊涛骇浪,想让周墨细细道来的时候,他和刘邦两人的身影,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忽明忽暗。
嬴政那惊怒交加的追问,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惊骇地看着自己变得有些透明的手掌,又看了一眼同样在虚化的刘邦,心中的震撼与不解达到了顶点。
机会!
周墨福至心灵,如果能改变大秦二世而亡的结局,那自己那一滑铲是不是就能算了啊?
这算是将功抵过了吧!
他趁着两人身影还没完全消失,赶紧喊道,“赵高、胡亥、李斯在沙丘合谋!矫诏篡位!你会病死在沙丘!”
话音刚落,眼前光影一闪,嬴政和刘邦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不见。
屋子里,空气无波无澜,仿佛那两个掀起历史狂澜的帝王,从未出现过。
“不……不是幻觉……”
周墨低头,看见堂屋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颗圆润的珠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他爬过去,将那颗珠子捡了起来。
冰凉温润,触手生温,像是刘邦那顶歪歪斜斜的帽子上掉下来的。
他又展开另一只手,手心里是那个小小的玉环。
玉环不再是之前的冰凉,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温热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玩意儿?”
周墨把它举到眼前,对着光仔细端详。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原理?
意念驱动?还是得滴血认主?或者有什么“芝麻开门”之类的咒语?
他翻来覆去地研究,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正准备先把它收起来,压压惊。
突然,那温热的玉环之上,一道锐利无比的金色光芒,骤然闪烁了一下!
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但周墨却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