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精准的刺中了他试图用强势掩盖的不安。
墓碑眼底风云骤聚,一种被戳破真实想法的愠怒和更深的占有欲交织攀升。
他猛地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微微蹙眉。
“信任?”他逼近她,声音低哑危险,
“你要我怎么信任?在你明明可以选择站在我这边,却一次次为他说话的时候?在你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句‘小心’就动摇的时候?”
他的指控并非完全空穴来风,苏宁儿一时语塞。她与言廷之间,确实有着墓碑无法介入的过去和默契。
她的沉默,在墓碑眼中等同于默认。
他眼底最后一丝克制消失,俯身便要吻下,如同之前几次一样,试图用最直接的方式抹去言廷留下的所有痕迹,确认自己的所有权。
但这一次,苏宁儿猛地偏头躲开了。
他的唇堪堪擦过她的脸颊。
“墓碑,”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一种彻底的疏离,“别再用这种方式。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个吻能解决的。”
她用力,一根一根地掰开他攥住自己手腕的手指,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
“如果你无法在‘指挥官’和‘墓碑’这两个身份之间找到平衡,那么,我们最好只保留前者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她推开他,拉开了两人之间隔阂的距离。
“现在,我要去监督训练了。墓碑,如果没有其他正事,我先告退。”
说完,她不再看他瞬间阴沉的脸色,转身,挺直脊背,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墓碑一个人站在原地,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离去时带起的冷风,以及那句斩钉截铁的——
“只保留工作关系”。
他第一次感觉到,那个曾经会在他面前流露出慌乱、无措,言听计从的苏宁儿,正在用一种他无法掌控的速度,筑起坚硬的外壳,并且,试图将他推离她的世界。
而这一切,都与言廷的再次干扰,脱不了干系。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合金办公桌上,沉闷的巨响在封闭的空间内炸开,桌面应声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
言廷!
他在心底,用几乎要碾碎这个名字的力道。
晚上结束训练,苏宁儿回到房间,白天的画面在脑中反复播放。
她反省自己,话确实说得太重,伤了他。
或许,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层脆弱的“伴侣”关系,他就不会如此失控,她也不会如此挣扎。
墓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眼下危机暂缓,大家至少都安全地站在这里,为何会走到这般僵持的局面?
冷静权衡,为了那个关乎所有人的计划能万无一失,她需要他稳定的配合,而不是一个被情绪左右的指挥官。
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得哄。
深吸一口气,苏宁儿最终起身,敲响了墓碑的房门。
里面沉默片刻,传来他冰冷的声音:“如果你是来劝我全权交给言廷,那就不必了。”
苏宁儿在门外无声地叹了口气,算计着语气:“墓碑,开门,我有话跟你说。外面不方便。”
又是片刻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