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波输出稳定,正在尝试与底层生命探测信号进行耦合……”
“干扰太大,沙漠环境对灵犀波段的衰减超过预期……”
坟墓紧闭双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能感觉到设备在努力放大她的感知范围,但反馈回来的,依旧是那片令人窒息的“空洞”。
偶尔,会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遥远星系的“静电”般的干扰闪过,却无法捕捉,无法定位,反而加剧了她的焦躁。
赵峰、高远率领的共和国军队们,配合雷毅小队,在划定的重点区域进行网格化人力排查。
他们使用工兵铲挖掘试探性坑洞,用便携式透地雷达检查局部异常。
流沙使得刚挖开的坑洞很快回填,效率极低。
一名士兵的脚陷进了看不见的流沙坑,被同伴奋力拉出,惊出一身冷汗。
携带的饮用水在快速消耗,白天的酷热和夜晚的严寒交替折磨着每个人的生理极限。
时间在希望与失望的反复交替中飞速流逝。
从烈日当空到夕阳西下,再到星斗满天,搜索范围在不断扩大,但收获的只有一次次“无异常”的报告。
直到凌晨,体力与精神的透支达到了顶点。
言廷不得不下令强制休整。
篝火旁,疲惫的队员们沉默无语。
坟墓脱离感应设备,独自走到阴影里,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一遍遍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焦虑得像困在笼中的兽。
苏宁儿望着月光下仿佛没有边际的银色沙海,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沙。连日来的压力、对墓碑生死未卜的恐惧终于决堤。
她猛地向前几步,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星空和无情的沙漠嘶喊:
“墓碑——!你到底在哪里——?!!”
声音带着哭腔,在旷野中回荡,最终被风声吞没,只留下更深的寂寥。
“墓碑——!回答我—!”
洛阳立刻上前,将保温毯披在她颤抖的肩上,声音难掩疲惫:“宁儿,别这样,这么大的沙漠,搜索需要时间。我们已经尽力了,休息一小时,恢复体力再继续。”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吃着压缩饼干的赵峰,抬头看向言廷和苏宁儿,声音沙哑地提出了那个盘旋在许多人脑海、却不敢触碰的问题:
“言队,苏宁儿……我们能动用的手段都动用了,范围也扩得足够大了。你们说……他会不会,根本就不在这片沙漠里?”。旁边疲惫不堪的队员附和“可能是?”
话音落下,篝火旁一片死寂。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捅破了那层勉强维持的、名为“希望”的薄纸。
所有艰辛、所有努力,在“方向错误”这个可能性面前,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坟墓猛地抬起头,看向赵峰的眼神充满了被刺痛的神色,却又无法反驳。
苏宁儿身体一晃,若非洛阳扶住,几乎软倒在地。
她恨不得把墓碑刨出来痛骂一顿。
言廷眉头紧锁,赵峰的质疑,虽然残酷,却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基于现实做出的、无法回避的逻辑判断。
希望,仿佛风中残烛,在这一刻,摇曳欲灭。
他们是否真的……找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