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见了心中一喜,韩馥害怕就行。
只要韩馥害怕,那他们的谋划就容易多了。
他却不回答韩馥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
淡淡地问道:“使君自料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公?”
韩馥沉默片刻,压低着声音回道:“不如也!”
荀谌嘴角微微上扬,他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地看着韩馥,再次询问:
“临危吐决,智勇过人,又孰与袁公?”
韩馥满脸复杂地看了一眼荀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不如!”
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荀谌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发问:“世代广布恩德,天下之人多受恩惠,又孰与袁?”
韩馥心中暗骂,口中却是回道:“吾皆不如袁本初!”
旁边的逢纪高干等人面露喜色。
他们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荀谌见韩馥面色沮丧,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这韩馥和袁公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这韩馥有一点还是值得称赞的。
自知之明。
这样也好,自己也好劝说。
于是不急不躁地开口:“袁公乃天下俊杰之士,使君资此三不如之势,反就居其上,其必不愿居使君之下也!”
“夫冀州,天下之重资也!”
“钱粮,人口,富饶,眼下可以说为天下之最。”
“袁公若与公孙瓒合力取之,使君之危亡,可立待也!”
“若是难挡,他日使君族灭,此使君不得不慎思之。”
“夫袁公,使君故友也!”
“双方交好,且为同盟。”
“当今之计,若举冀州以让之,其必厚待使君,瓒亦不能与之争雄。”
“而后使君家族得以保全,更有让贤之名传于天下。”
“如此,使君必受天下人称赞也!”
高干见韩馥一脸忧愁,适时开口:“吾之舅父必不忘使君之德,麴义公孙瓒之患亦可解。”
辛毗也是劝道:“使君,袁家门生故吏满天下,连使君也为袁氏门生。”
“若使君举冀州让之,使君不愁冀州之患,不忧将来韩家之路,岂不一举两得?”
韩馥这时抬头看向众人,幽幽开口:“可老夫怎么听说袁本初欲将韩氏族灭矣?”
“这?”
“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袁公仁慈,怎会如此待有功之士?”
逢纪荀谌等人连连摆手摇头。
韩馥却是继续开口:“可别人都说旧主是新主最大的威胁。”
“而老夫虽然愚钝,却也饱读诗书,以为此言甚是有理。”
“这?”
荀谌有些无言。
逢纪高干更是急了。
“冀州内忧外患......”
他们还欲劝说,却被外面的一道怒喝声打断。
“冀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
人未到声先至。
是长史耿武的声音。
耿武直接走进厅堂,继续开口:“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鼓掌之上。若绝其乳哺,即刻饿杀。奈何以州与之?”
耿武身旁的闵纯也是沉声开口:“袁绍野心勃勃,若以州事与他,其定然占我冀州,而后灭一切阻碍他的人。”
“不但我主为其所灭,我等忠于我主之人同样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