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理塘县人民医院。
索朗的右腿诊断为胫骨粉碎性骨折.
已经做了手术,打上了钢板和石膏。
病房里,丁真和扎西村长一直守在床边。
索朗的父母,一对淳朴的藏族老夫妇也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泪。
“医生怎么说?”丁真看着躺在床上的索朗问道。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但以后,恐怕……是不能再骑马比赛了。”扎西村长的声音充满了沉痛。
不能再骑马了……
这五个字,对于一个把赛马视为生命的康巴汉子来说无异于死刑。
丁真的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这场意外,虽然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他却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赛马会就不会办得这么仓促。
如果不是他,索朗……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吴边和杜鹃,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吴老师!杜总监!”扎西村长看到他们,赶紧站了起来。
索朗的父母用一种复杂而又带着一丝怨恨的眼神,看着他们。
在他们看来,正是这两个外地人,才害得自己的儿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索朗,感觉怎么样?”吴边没有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到了病床前,声音温和地问道。
索朗没有说话,只是把头转向了一边。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吴边也不在意,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一个骑手失去了他的马,就像一个战士失去了他的剑。那种痛苦,我懂。”
吴边的这句话,让索朗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但是真正的勇士,不是永远不会倒下。”
“而是在倒下之后,还能重新站起来。”
“索朗,你想不想换一种方式,继续你的赛马生涯?”
“换一种方式?”索朗终于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吴边。
“对。”吴边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杜鹃。
杜鹃会意,走上前,对着索朗的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叔,大妈,对不起。”她的声音充满了歉意,“索朗这次受伤,我们公司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们决定,全额承担索朗所有的医疗费用和后续的康复费用。”
“并且我们公司,将正式聘请索朗作为我们‘人民赛马大会’的第一位荣誉教练和技术顾问!”
“我们希望,他能用他的经验,他的技术,去指导和培养更多像他一样热爱赛马的年轻人。”
“我们还会以他的名义,成立一个‘索朗康巴骑手基金’。每年,我们都会从赛马会的收入里,拿出一部分钱,注入到这个基金里,专门用来帮助那些在训练和比赛中,意外受伤的骑手。”
“我们希望索朗的精神,能成为我们赛马大会永远的旗帜!”
索朗和他父母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扎西村长更是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赔偿了。
这是给了索朗,给了所有理塘的骑手一份最珍贵的尊重和保障。
“杜……杜总监……您……您说的都是真的?”索朗的父亲,颤抖着声音问道。
“当然是真的。”杜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吴边。
“这是我和吴老师以及我们赛马委员会,共同的决定。”
索朗看着杜鹃,又看了看吴边,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荣誉教练?技术顾问?骑手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