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关乎整个“鬼王玉玺”项目主导权的“斗法”，就这么草率而又郑重地定了下来。
送走了刘文海和他的“老年艺术团”，王楷立刻凑到吴边身边，急得抓耳挠腮。
“边哥！你疯啦！怎么能答应他啊！”
“这哪是斗法，这简直就是认输呀啊！比什么不好，非要比‘无常鬼’！那刘文海画了一辈子脸谱，他画的无常鬼，闭着眼睛都比我们专业啊！”
“我们拿什么跟他比？用嘴皮子吗？跟人家说我们的无常鬼更有‘抽象感’？”
叶西也附和道。
“边哥，楷子说的有道理。这次的对手，跟我们以前遇到的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专业人士，在传统技艺这个领域，我们是纯粹的门外汉。”
“而且，这次的评判标准很不利。一半是专家评审，那些老人家肯定都向着刘文海。另一半是网络投票，虽然是我们的强项，但观众看的是热闹，是直观的视觉冲击。刘文海他们做的东西，肯定比我们画个ppt要好看得多。”
“这局，从一开始，我们就在劣势。”叶西冷静地分析道。
就连一直沉默的高长庚，也忍不住开了口。
“使者大人，刘麻子那个人，我了解。他虽然嘴巴臭，但手上的功夫，是实打实的。丰都城里，论画鬼神脸谱，没人比得过他。这次比试，您……确实有些冲动了。”
他虽然和刘文海不对付，但对于对方的专业能力，他还是认可的。
面对众人的担忧，吴边却只是笑了笑，显得异常轻松，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说的，都对。”
“啊？”王楷愣住了，“都对？那你还答应？”
“正因为都对，我才要答应。”吴边转过身，看着他们，“你们觉得，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是人手不够？是资金不足？还是官方不支持？”
他摇了摇头。
“都不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名不正，言不顺’。”
“在刘主任他们眼里，我们是‘特战队’，是‘福星’。但在刘文海这些真正的民间艺人眼里，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外行，是来搞流量的网红，是来糟蹋他们宝贝的野蛮人。”
“如果我们不能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可我们，就算有官方的支持，我们这个‘百鬼夜行’也搞不起来。就算搞起来了，也只是一个空有其表的壳子，没有灵魂。”
“到时候，我们搭台，他们拆台，内部矛盾重重，这个项目迟早要黄。”
吴边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吴边看得有多远。
“所以，这场‘斗法’，我们非比不可。而且，我们必须赢，还要赢得漂漂亮亮，赢得让他们心服口服！”
吴边的语气，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可是……怎么赢啊？”王楷还是想不通，“我们连无常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谁说我们不知道？”吴边神秘一笑，他走到桌边，拿起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你们觉得，无常鬼是什么？”他问众人。
“不就是黑白无常嘛，”王楷想当然地说道，“一个戴高帽，舌头老长，负责勾魂的鬼差。”
叶西补充道：“民间传说里，白无常叫谢必安，黑无常叫范无救。一个笑脸迎人，一个面目凶恶。”
高长庚沉吟道：“‘抚司’的记载里，无常二字，并非特指某两个鬼神，而是一种秩序的象征。代表着世事无常，生死有命。他们是阴律的执行者，而非单纯的勾魂使者。”
吴边听完，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都对。但这些，都只是‘无常鬼’的‘形’，是它的表象。”